何安喘着气皱眉道:“怎动不动就打打杀杀,也不嫌腌臜!”浑然忘记早晨是他让喜平去打断人家四卫营侍卫腿。
过半晌,他道:“殿下外放多年,也没什贴补……那戏班子角儿要真养起来就是个无底洞,殿下会不会钱不够用?要不咱家给殿下送点银子过去?”
他话音刚落。
三个徒弟不约而同抬头,瞪自家师父眼。
此人,没救。
“就刚才,掀帘子进屋前,下面人说,殿下……花两千两银子,包那唱花旦华老板夜。人已经带走。”
那华雨泽是最近里京城大火角儿,场场爆满,唱好不说,样貌身段也是流。京城里达官贵人都争相砸银子,还没听说谁能包他宿。
说起来这也算是桩风流韵事,何安却只觉得舌头到喉咙到心坎儿里都翻出股苦酸苦酸感觉,酸眼角都泛红。
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。
这外面又动,喜悦就端着碗汤药进来,还咋呼着:“师父,赶紧趁热喝,免得再痛。”
听到动静就来。
“师父,可要吃药。”
“不要。”何安声音闷着,喜乐只觉得不对劲儿,点灯过去看,何安披散着头发,面色铁青,浑身跟水打似。
喜乐大惊:“师父,让喜悦去煎药。”
何安痛得浑身发抖已说不话来。
*
折腾宿,何安那胃痛早早晨才好点,稍微吃点东西,还是坚持回御马监。今日掌印太监关赞并不当值,御马监内只有些普通差役。
何安顿时怒不可遏,抬手掀翻药碗,烫喜悦满头满脸,接着劈头盖脸骂词儿都出来。
“喝什喝!让死算。反正你们就巴不得这儿死你们好后面占位置,分家产。群没心肝狗崽子们,办事不得力,心且黑着呢!”他穿着单衣,坐在床边,衣服空得直晃荡。说话声音尖锐,气脸色煞白,脸上水珠子滚滚落下,也不知道是痛出来泪还是汗。
喜悦被他骂懵跪在地上动不敢动。
喜乐躬着身子,大气也不敢出。
喜平倒是见惯不怪,等他骂够问:“督公,要不去把那个华雨泽宰?”
喜乐又热暖石用棉布裹着,给他慰着,何安靠在喜乐身上,这才缓口气过来。
外面传来动静,是喜平掀帘子进来,看到何安这样愣:“督公这是又犯胃病。”
何安忍着痛,皱眉道:“说。”
喜平作揖:“咱们人回来说,殿下晚间吃夜饭,十三便来约殿下同坐马车走。听说是去看戏。”
何安听只觉得更是痛得难耐,嘴硬道:“看戏而已,有什说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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