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皇帝咦声,“说起铺盖……还带张薄毯。”
然后恬不知耻地搬过个引枕样包裹,外面缠着油布,解开看,里头连雨星子都没溅到点。
老姑奶奶叹口气,无奈地看向他,他视线飘忽着,尴尬地微笑,“未雨绸缪就是好。”
“荒郊野外,只怕有蚊子……”
皇帝说:“巧,有熏香。”
那个意思,实在没吃饱,再去打个兔子,就是烤起来费时费力,等你吃饱都得后半夜……”那可是什都干不成。
好在她说算,手捂住嘴,手优雅地剔剔牙花儿,然后接过皇帝递来水囊漱漱口,四平八稳地背靠石板围栏坐着,仿佛正坐在她永寿宫宝座上,丝毫没有在野外露宿嫌这嫌那小家子气。
这四面临水小岛,夜深时候还是有些凉,皇帝问:“你冷不冷?夜里靠着睡吧。”
颐行到这刻才意识到,荒郊野外真正只有两个人,好像比留宿在他龙床上,更具种野性魅惑。
火堆火焰渐渐暗下来,木柴哔啵燃烧,端已经变成赤红炭,隐约照亮他眉眼,他眼睛里倒映出跳跃火光。
把那个弓匣也提溜过来,里头不光有熏香,还有扇子、镜子、梳子,甚至胭脂水粉。
颐行样样搬来看,嗟叹着:“这是打算在这儿常住啊……”顺手划拉,发现个瓷瓶,上面写着“鸿蒙大补丸”。她歪着脑袋琢磨半天,“这是给谁预备?是给呀,还是给您呐?”
皇帝讪讪探手接过瓶子,“朕日夜批阅奏折,难免伤神,这是太医院给开补药,每天丸,强身健体。”
还有什可说呢,都预备得那妥帖,今晚留在这里,不可能是个意外。
颐行认命地开始铺床,嘴里喃喃道:“您这情趣,真是没话说啦。这得多好谋算啊,非得天时地利人和,缺不可。
她认真看他半晌,忽然蹦出句话来:“万岁爷,以对您解,有理由怀疑您今儿带着上这儿来,是事先计划好。”
皇帝说没有,“又不是神仙,哪里算得到会遇上这种变故。”
“您不会算,钦天监会啊。”她虎视眈眈瞧着他,“钦天监算准,今儿会骤降,bao雨,是不是?”
皇帝目光开始闪烁,但嘴上绝不承认,心虚地站起身,在亭子里四下转转,“这地方真不错,俨然世外桃源,就是席地而睡会有些凉……”说着慢吞吞从马鞍上解下随行箭筒,庆幸地说,“正好,带块毛毡,可以垫在底下。”
颐行看着他从箭筒里倒出块毡子,并不觉得惊喜,“您这回是真没预备打猎啊……可惜,有铺没有盖,后半夜还是会着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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