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珍却说:“只要来信儿,哪天都是好时候。今儿既见着前头娘娘,自己又见喜,这日子多吉利!”
也是,早前她总疑心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癸水,哪儿有十六岁还没动静。这会儿可好,自己不是个怪人,总算没有白占这妃位,往后让人拿这事儿来说嘴。
银朱伺候她擦洗,面问:“主儿见着前头娘娘?她如今怎样?寺里日子八成很清苦吧?”
颐行唔声,“过得比预想好,横竖没受什罪。先前还日夜担心她呢,今儿见,往后这头就能放下。”
银朱道声阿弥陀佛,“这就好。小时候认福海大人做干爹,要论亲戚,她还是干姐姐呢。照着老例儿,废后日子大抵艰难,没曾想她还能自自在在,总是咱们万岁爷体恤,对她法外开恩。”
觑皇帝,见他眉舒目展,衣冠整洁,心道有人真是看不出来,表面云淡风轻,其实连里衣都没。
怎说呢,小两口情趣,外人不好评断,但就事情本身而言,可说是个馊主意。略等会儿,容他进前头烟波致爽寻找,不论好坏块布总能找来,何至于这样!
他试探着问皇帝:“主子爷,您不觉得别扭吗?”
皇帝严肃地负起手,“别扭什?凉快!”
这下他无话可说,口中称是,将人引进如意洲。
所以万岁爷人品,在片云里空前地好起来。个男人风骨怎样,全看他对前头发妻如何,皇上和前皇后搁在民间,那也算和离,和离夫妻通常是你恨恨你,谁瞧对方都不觉得讨喜。况且两个人身份地位那不对等,要是皇上心眼儿坏些,这会子前皇后怕是连尸骸都找不见。
含珍叠厚厚白棉纸,拿纱巾仔细包裹起来,让她垫用,颐行瞧见血赤呼啦裤子,还是阵阵犯晕。含珍失笑,“奴才真没见过晕血人,主儿别瞧,搁在旁,自有奴才们处置。”
才刚成人姑娘,没有那多
那厢小跨院门前,含珍和银朱早就等着,瞧见皇帝,远远蹲个安,然后便疾步上来迎接老姑奶奶。
银朱见她穿戴奇怪,问:“主子,您腰上围什?您不热呀?”
含珍是聪明人,什都没问,只道:“奴才给您预备好温水,在外走天,风尘仆仆,快回去洗洗吧。”
颐行回身向皇帝行礼告退,含珍搀着她回到片云,进屋解开腰上里衣,果然见底下衣袍被血染红好大块。含珍笑着向她蹲安,“恭喜主儿成人。”
颐行挺难堪,低着头嘟囔:“可惜没挑个好时候,偏偏是出门当口。”且又是同皇帝在处,多狼狈样子都被他瞧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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