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头晚膳进得早,般申正时候开始,逢上有赐宴,酉时前后也就结束。夏季昼长夜短,酉时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,宴散过后她百无聊赖,没有男人伴着,自己总得开解开解自己,便和鹂儿作伴,直顺着水榭
从和妃身上调开视线,转而对颐行道:“拜佛进香看是虔诚,天儿虽热,也不是不能去。不过寻常日子不及初十五好,今儿二十,等再过上十来天,看看皇帝得不得闲。到时候带上你们,好好给菩萨磕头,求菩萨保佑咱们大英国泰民安,你呢,早早儿遇喜得个小阿哥,这回避暑就算来着。”
你啊你,太后眼里除老姑奶奶,就没旁人。挑起话头子和妃全然被排除在外,在这里呆着也是难受,又略坐会儿,便借故辞出来。
园子里古木参天,走在底下倒是阴凉,但心境儿也像前头假山石子上流淌水样,凉到根儿上。
“你都瞧见吧?人比人气死人,太后心呐,都偏到胳肢窝去。”和妃望着远处景致,喃喃自语着,“什位分不位分,在她们眼里算个什呀。如今是体会到贵妃她们难处,纯妃个人,把咱们这群老人儿全打趴下,真是好厉害角儿啊。”
主子置着气,奴才自然也挑她爱听说。鹂儿搀着她胳膊,轻笑声道:“如今纯妃,不就是当年太后吗,怪道她们投缘,这种做派您学不会,宫里头那三位娘娘也学不会。早前奴才还说呢,那三位倒台,好歹该把您挑在大拇哥上,谁知竟是这样局。皇上宠爱谁不按资历,后宫里头排位也不讲究位分资历,说出去还不如大家子有体统。”
是啊,这可太叫人不平,本以为自己好歹熬出头,谁知道个犯官家眷,短短两个月从答应升到妃位,简直小孩儿过家家般儿戏。
究其根本,还是这宫廷本来就荒诞,见过先帝爷彤常在和妃怀揣着个惊天秘密,原想告诉皇上,没曾想刚开口就给撅回姥姥家。皇上稳稳主宰这江山,自然切静好,可他哪儿知道灯下黑,都黑得没边没沿。
和妃频频摇着脑袋,为这事儿,昨儿晚上没睡好,想得都快魔怔,又不能和旁人提起,只好再三问鹂儿:“你说,究竟该不该信彤常在话?”
信不信,其实全在对自己有没有益。倘或有好处,那自然得信,老姑奶奶立回功,青云直上,试问后宫哪个嫔妃不羡慕她好运气?如今个妙哉机会放在自己眼前,用不着她做太多,只要把人引到皇上面前就成,何乐而不为呢。
不过细想起来,昨儿上帝阁经历像个梦似,至今还让人背上阵阵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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