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此刻满怀柔情,正抒发感想,结果她忽然蹦出这句来,立刻引得他枯眉,“你可真是个不解风情人。别人家姑娘看月亮,能看出两行泪来,你是通条①做吗,句话就捅人个窟窿眼儿?”
颐行被他通指责,萎顿下来,讪讪说对不住,“不是成心。那什……今儿晚上月色真好。”
皇帝不理她,眯着眼负手仰望,话语里透出对往日追忆,唏嘘道:“其实在外办差,苦恼事儿很多,为得先帝声夸奖,多苦多累都要咬着牙硬扛。”
颐行没好意思说,心道你五岁就封太子,到哪儿不是众星拱月,你能吃过多少苦!这会儿对着月亮伤怀,真是闲你。从没见过这矫情男人,就该面朝黄土背朝天,让你下地干两天活,插两天秧。
可是嘴上不能这说,说这辈子就完,他气之下罚她去黑龙江砸木桩,自己这辈子荣华富贵还没享足,可不能轻易糟践自己。
心。你只顾眼前,朕要是长远,所以咱们想不到块儿去,常背道而驰。”
他说完,似乎有些失望,背着手,慢慢向开阔处走去。
颐行听他这番话,倒也有些感触,其实他看待事情比她透彻。大多时候她觉得他还是挺聪明,但因为年轻缘故,时不时也会阵发性缺心眼儿。
他在向前走,她没有跟上来,他又叹口气,回头瞧她,“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,不想和朕块儿走走?”
颐行迟疑地看看四周围,“荒郊野外,蛇虫怪多。”
于是颐行讨乖地说:“天下第家,看着多煊赫,可是家大也有家大难处。凤子龙孙们不受磨砺不能成才,先帝爷就算舍不得您吃苦,也还是得让您出去学本事。正因为早年锤炼,如今您才把国家治理得这好,总算不枉费先帝爷片苦心。”
这回皇帝受用,说:“这才
皇帝哼声,心道你连那恶心蛤蟆也敢整缸地捞,世上还有比你更五毒俱全人吗。这会儿他想散散,她倒拿乔起来,要是换旁人,他定撂下不管,可对象是她,自己就想让她伴着,既然稀罕人家,退步也是没有办法。
“禁军早把周围肃清,方圆百丈以内不会有那些毒物,你只管放心。”
颐行这才勉强挪动步子,他在前头走,自己在后面跟着。
山林间树影婆娑,凉风习习。抬头望天,天上轮明月高悬,皇帝喃喃说:“深宫锁闭,朕从没有踏着月色四处闲逛机会,如今离开紫禁城,方觉天地宽广。”
颐行听他这说,抱着胸道:“您早年不也上外头学办差吗,天南地北到处跑,又不是没离开过紫禁城,有什好感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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