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忖道:“朕往年秋A也好,往热河避暑也好,向来是走到哪儿算哪儿。京城内外皇庄还多些,走得渐远,庄子也稀疏,未必那赶巧,夜夜有瓦片遮头。”
他其实倒是有些担心,娇生惯养老姑奶奶怕是住不惯荒郊野外,本打算放个恩典,让她随居他行在,结果她听便活蹦乱跳,“那敢情好,这辈子还没露天住宿过,这回跟您去承德,下回您要秋A定也带上,不能打猎,能给您扛猎物。要是走饿,生堆火,扯下条腿就能果腹……”她说得兴起,站起身大手挥,“茹毛饮血,才叫痛快!”
她说到高兴处,眼睛会放光。皇帝艳羡地望着,他就稀罕她这副永不言败,朝气蓬勃模样,仿佛她生途上没有困难,抄家受牵连也好,进宫做最低等宫女也好,都没有让她感觉有多苦难。
他慢慢伸过手,像怕她会就此飞走样,紧紧扣住她手腕。
颐行正说得高兴,被他这拽,疑惑地问:“您干什呀?”
点轻笑,似乎看见将来幸福生活。这年头女孩儿大多三灾六难不断,今儿晕眩明儿咳嗽,后宫里头拿药当饭吃也不少。只有老姑奶奶,像个小牛犊子似,果真老辈儿里健朗是会传续,她额涅五十岁上都能生她,她到五十岁上不说生孩子,身板儿定健健朗朗,能长长久久陪着他。
颐行还在等着,问怎样,“吃点儿阿胶行不行?再不成,拿人参泡饭?”
皇帝说不必,“你脉象不浮不沉,和缓有力,用不着药补,多吃些好吧,食补才是最见效。”
颐行哦声,连吃两块片皮乳猪。当然也不忘给皇帝布菜,面往他碟上夹,面问:“手什味儿?”
皇帝连想都没想,“咸。”说完忽然醒过味儿来,气恼地追加句,“猪手自然都是咸,难道还有人做成甜吗?”
皇帝说没什,“替你把个脉,看看这会
颐行又被他挤兑,到底不能拿他怎样,气呼呼端起酒杯和他撞撞,“干杯!”然后仰脖子,把酒口闷。
皇帝嗤笑声,端起他酒盏,优雅而闲在地轻嘬口,“明儿各宫会通传随扈名单,你让跟前人预备预备,把要带东西都带上,没半路上少这样,缺那样。”
颐行随口应:“没事儿,不还有您呢嘛……从北京到承德,四五百里地,咱们得走多久?”
带上皇帝就是带上所有,这笔账她倒会算!他没好气地掰掰指头,“行军般走五六日,但因队伍里有太后,每日行程必定要缩短些,约摸十日就能抵达。”
“那咱们路是住皇庄,还是在野外搭营过夜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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