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听,倒觉得尚可,只要有心补救,不拘手艺怎样,都是值得夸赞。
“朕初衷,是想让你懂得担负责任,朕富有天下,难道还在乎这方镇尺。”他带着点鼓励口吻怂恿她,“来,拿出来让朕过目。手艺不佳没什,谁也不是出娘胎就样样都会。”
既然他这说,颐行也就放心,便鼓足勇气掏袖子,从里头掏出那个镇尺,搁在皇帝御案上。
……这是什?皇帝打眼看,险些口气上不来。
边上怀恩探头瞧瞧,忙偏过头去,冲着门外憋住笑。
替您瞧着去。”说罢打个千儿,退出东暖阁。
这就剩下颐行个人,因天色昏暗,屋子里也不大敞亮,炕几上青花缠枝香炉里香烟袅袅,飘出浑厚迦南香来。她转头四下瞧瞧,来好几回,都没能放大胆儿打量这屋子里陈设,究竟是爷们儿起居地方,不像女孩儿寝宫里那多装饰,只有御座扶手上架铜镀金牛驮瓶花钟,显得贵重精美,与墙上悬挂珐琅轿瓶相得益彰。
视线往下移移,在南炕旁角落里看见盏灯笼,这灯笼和养心殿常用宫灯不样,分明简朴得多。再细细打量,下端角居然还写着安乐堂字样……
颐行迟疑下,安乐堂灯笼怎会在这儿?正纳闷,见南窗外皇帝带着随行太监回来,忙站起身到门前相迎。
因满福早就通禀缘故,皇帝见她也并不显得意外,随意地瞥,沉声道:“这早就赶来,想必有什要事吧?”
颐行也有些不好意思,扭着手绢道:“原想雕个卧佛,可惜雕脖子时候给凿断……”
“所以你……”皇帝拿手指着这寸来长东西问,“给朕雕根茄子?朕还能拿它当镇尺吗?”
颐行终于红脸,“不是说自己手艺不好嘛,您偏让雕!如今是把吃奶劲儿也使出来,就做成这个东西,也嫌自己笨,可又有什办法,它就是雕成这样嘛。”
所以错处还在他身上,是他勉强她干不擅长活儿?
皇帝气不打处来,撑着腰在地心转两圈,然后停
颐行应个是,吞吞吐吐道:“就是因着前儿那块寿山石……”
皇帝嗯声,“怎样?修补好?”
“奴才手艺不佳……”她讪笑下道,“昨儿在寝宫雕琢半天,也没能把镇尺雕琢好。”
皇帝皱皱眉,“这说来,这镇尺是有去无回?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她眨巴两下眼睛,摸摸袖子,“就是……奴才想好些办法,想把它雕得不辜负万岁爷,不辜负这养心殿,可惜自己能耐不够,只好愧对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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