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山和如意站在正殿台阶下,远远朝北望着,如意叹口气道:“位分低,也怪难为,明明算是主子,却还是要和奴才块儿干活。”
晴山哼笑声,“答应位分,半个奴才半个主子罢……”
恰在这时,身后响起个声音来,“话倒不能这说,晋位分就是主子,宫里不认半主半奴这种说法,是个奴才,也不够格伺候皇上。”
晴山和如意吓跳,忙转头看,竟是含珍挎着笸箩回来。
含
口,含珍就先劫银朱话头子,“往后可千万不能称姑爸,主就是主,奴就是奴,没叫人听见,说咱们屋里不讲规矩,惹人笑话。”
银朱嗳声,讪讪道:“是糊涂,张嘴叫惯,时忘改。打今儿起不会啦,管您叫主儿――颐主儿。您得脸,们风光,们就是您小跟班儿。”
三个人笑闹阵,虽说主仆有别,但在心里还是和从前样。
含珍面收拾屋子,面开解颐行:“其实啊,宫里哪儿来您侄女婿呢,您这认,皇上可不这认。他是全旗上下共同主子,就算娶过您家侄女儿也还是主子。辈分这种事儿是小家里论资排辈,这紫禁城是大家,是整个大英王朝,讲是地位。咱们这些人,不光您,连您家祖辈儿都是宇文氏臣子奴才,这想,您心境就开阔不是?”
颐行咂摸下,好像是这个理儿。说来女孩儿怪可怜,不能像男人似驰骋沙场立功授爵,到年纪,只剩这脸盘儿身子能为主效力,后宫就是她们战场。
含珍看她还发呆,只是笑,回身把内务府送来布匹摊在桌上,头拿尺子来给她量尺寸。
今儿受封,流苏倒是带来件衣裳,让她替换下宫女老绿袍子。只是这衣裳也寒酸得很,位分太低,穿不像样锦衣,不过件杏色素面衬衣,镶上灰蓝滚边。这两个颜色相加,脸色易衬得暗淡,所幸老姑奶奶肉皮儿吹弹可破,能压得住,要不然面见皇上时候灰头土脸,开局就失利。
银朱把屋子内外都擦拭遍,待切忙完过来瞧,边瞧边啧啧,“这素净料子,得往上添绣活儿才行。”
含珍有法子,说:“尚仪局有绣线和以往做剩下料子,去要些回来,给衣裳做镶滚。主儿眼下这位分,不宜穿得过于扎眼,袖口领口绣些碎花点缀,也就差不多。”
说干就干,绮兰馆里人热火朝天忙起来,内务府送来炭要收拾,屋子前后砖缝儿里矮草要清理,她们统共就三个人,没有粗使婆子供她们使唤,因此晋位颐行也不能闲着,卷起袖子蹲在屋前,和银朱块儿除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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