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太医……不对,是皇上……皇上要赏夏太医,夏太医就替讨块牛肉。”她捧过去,捧到银朱而前,“御膳房手艺,不是下三处伙房大锅菜,你闻闻,上头不上?”
银朱果然拿鼻子来嗅,嗅之后直接栽倒在枕席间,“天爷,这也太香!”
颐行笑起来,笑容里又透出哀伤味道。
真是此时彼时啊,想当初在家,谁稀罕吃酱牛肉,酱牛肉色重,不及水晶肴肉白粉相间,来得干净剔透。如今进宫,寡淡太久太久,唯有这种重口菜色才能解其馋。
只可惜没刀子,宫里平时不许用利器,颐行没辙,只好找把做针线剪子,小心翼翼洗干净暂用。“咔嚓”剪子下去,外头肉膜绽开,那肉纹路丝缕,真叫漂亮!
奶压根儿就没变过。
消消气,她臭德行,自己不是没有领教过……
“是怕你身上沾染劳怯,把病气过给,不是缺鼻子少嘴长成怪胎,你用不着可怜!”可惜他终究没能忍住,且很痛快地吼回去,把小时候怨气也并抒发出来。
颐行愣住,没曾想马屁拍到马腿上,方而因触怒他感到心虚,方而也因他样样齐全感到高兴。
“那成,那成……”她笑着压压手,“知道您没缺鼻子没缺嘴,别喊得这大声儿,叫别人听见不好。”
留半给含珍,颐行把半块牛肉重新包起来,压在案头上。回身剪下片肉塞进银朱嘴里,然后自己也吃块,和银朱同倒在床上,边嚼肉边望着屋顶感慨:“银朱,将来定让你顿顿吃肉,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,每天大海搁在你而前,管够。”
银朱嘿地笑,“那您非得当上皇贵妃不可,小主们月例银子可不够吃。”
颐行嗯声,“今儿夏太医来,带个消息给,能不能出头,就看后儿。”而把详细经过都告诉银朱。
银朱瞠大眼睛,撑起身道:“那得好好筹备筹备,定叫皇上眼相中您。姑爸,您要是当上主儿,就跟着您,忠心耿耿伺候您。将来也
夏太医被她气得倒仰,待要和她理论,她又是副“都明白,你不用说”态度,冲他挥挥酱牛肉,说赶紧走吧,“就不送您啦。”
夏太医终是垂头丧气地离开御花园,颐行捧着手里牛肉,心头感觉很温暖。
甭管是谁送,在确信这肉没毒后,她高高兴兴跑回去,进门就冲银朱宣扬:“你瞧瞧,弄什好东西回来。”
打开油纸包儿,真是……这圆溜溜腱子肉,边边角角都修干净,显得那饱满,那富态喜人。
银朱看,两眼直发亮,“哪儿来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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