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皂靴主人有道好听声线,泠泠如刀锋冷露般,不讲情面地丢出句话——
“宫里烧包袱是杀头罪过,你活腻味?”
,因续不上来气儿被送到这里。先前太医正是来给她瞧病,谁知药越吃病情越严重,傍晚时候还睁开眼,看见颐行叫声“姐姐”,等到戌正前后句话没交代,就伸腿去。
颐行是善性人,因为她声姐姐掉几滴眼泪。
顾嬷嬷说可怜,“这小娟子没爹妈,是叔婶舍饭长大。现如今走,家里人哪里管她,将来烧成捧灰,就是个无主孤魂啊。”
颐行听愈发可怜她。
净乐堂人来,粗手大脚拿白布裹,个扛头个扛脚,把人搬出去。颐行呆呆目送他们走远,小娟大辫子垂下来,在搬运太监鞋面上蹭着,却没人管得那些。
家人不收领,更别谈祭拜她。颐行琢磨下,安乐堂里供药王菩萨,香火蜡烛全有,连纸钱都是现成。宫里原不许随意焚烧,但安乐堂这地方山高皇帝远,干什都不会落人眼。
于是壮起胆,拿宣纸做个包袱,挑各宫下钥之后再没人走动,到金水河畔槐树底下刨个小坑,点燃沓瘗钱。
小小火光照亮她脸,她合什拜拜,“小娟,给你送点儿买路钱。”然后喃喃祝祷,“出门须仔细,不比在家时,火里翻身转,诸佛不能知。”
说悲痛,当然算不上,不过是对个年轻生命逝去感到唏嘘罢。
颐行小心着火势,张张捏金箔纸放下去。本以为动静不大,不会引得人来,可眼尾余光里,忽然出现双皂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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