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和盯着那个跳跃光圈,情不自禁地收起手机,转头,凝视着肩上人。
叮地声响,打破这个慢悠悠环境。护士推着车匆匆经过,小孩拔针在屋子里
想寸步不离。
“别‘就是’,起来走!”楚和多使点力气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,手扶着肩膀手撑着后背,半托半推地把人扛去医药室。
正巧十二月这会赶上斯里兰卡流感频发,楚和担心他染上病毒感冒到时候没法过海关,紧张兮兮地跟医生商量。
临时病床紧缺,病房还没腾出来,魏予怀只能到地下等候厅里挂水。
退烧药作用让人昏昏欲睡,魏予怀本来就烧着,这被针扎反倒撑不住,外头倒在楚和肩上,小鸡啄米似打盹儿。没睡会,就被打顿晃醒,迷迷糊糊地问:“嗯?吊完啦?那是不是可以走?”
“真发烧啊……”魏予怀挠挠头,抽抽嗒嗒地自言自语,“怪不得刚刚直冷,还打喷嚏。”
话音刚落,他就没忍住阿嚏声。
楚和上前摸摸他头,又拍拍脖子,“还有哪里不得劲儿?”
“其实还好,刚开车注意力不在这上头,”魏予怀不好意思地“咯咯”笑两声,自己拿冰冰手捂着烧烫脸,“现在就是觉得有点晕乎。”
其实不止是晕乎。刚刚在极热环境下抱着堆冰块,淌身汗立刻坐到冷风里,急又急得很,现在猛然卸力气,哪哪都不舒服。
“还早着呢,现在才第瓶。你接着睡,换针叫你。”楚和把到处乱滚魏予怀往自己肩上又笼笼。
精致鼻子在颈窝里呼吸,嘴唇也碰碰。楚和右手护着他头,左手掏手机出来查看手机消息。
要按约好行程来看,还剩五天,租车服务就结束。加上Gamage送那天,满打满算,他们还能再相处百四十个小时。
楚和竟然觉得难过。他设想里旅程不该有这种情绪,应当是新鲜又炙热,不掺点不舍或留恋,只剩个美好记忆。
楚和瞅着外头人来人往,慢镜头似,黑皮肤夫妻搀扶着找到张空座坐下,白皮肤小孩哭闹喊疼,阳光从高台漏下来,折射出七种颜色晕。
头晕,四肢无力,浑身都酸软,碰到哪儿都又麻又冷。
楚和看着心疼,揉揉小病人脸,又摸摸背,揽进怀里。这个姿势,魏予怀坐着刚好够到他肚子,于是转转头,头发隔着T恤直在磨蹭。
“打瓶吊水,烧退再走,可别烧傻。”楚和说,“出去给你报单。”
拽两下,没拽动,楚和笑,“怎着?你该不会害怕打针吧?”
“那倒没有……”魏予怀摸摸鼻子,咕哝道,“就是、就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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