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回答应该很残忍,因为看到方岷露出不可置信表情,简直下秒就要哭出来。
可他到底还是没哭,只是红着双眼问:“那老师之前说得都不算数,对吗?”
哪里敢说真话。
那天话其实是脱口而出,以至于自己都吓跳。
原来自己底线竟低到这般田地。可他才十八岁不到,还在读书,是学生。可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成人,在这段关系里理应做那个更理智和残忍方。
都在学校数数二,单科拿出来甚至可以和云市中学生对打,只是英语比较拖后腿。
多巧,是英语老师。
作为班主任有跟晚自习和晚读职责,于是每晚八点到十点半竟成方岷“小灶时间”。觉得这样对其他学生不太公平,于是在班里放出话来,说每晚会在操场旁边讲题,如果觉得其他科目没什需要问,可以去那里找。
小镇里高三学生对英语还是疑问很多,于是和方岷终于不再是独处室,这竟然让长舒口气。
后来方岷确实是发狠,偏科问题在第三次模考时已经体现不出来,名次也稳定在班里第二第三。原来喜欢趴在桌上睡觉人,倒学会争分夺秒。好多次在厕所碰到他,他手里都是拿着单词本。
再说,方岷未来在A校,在广阔而纷繁天地。和个柳镇老师掰扯不清,算怎回事?
胡闹。
清清嗓子,问:“说得什?记不清。”
方岷情绪转变只是瞬。之前热情、期待迅速从他身体中抽离,站在桌前仿佛是个饱经苦难老人,疲倦、无奈,嘴角还挂着点自嘲笑。
“老师不喜欢。”方岷点点头,空洞眼睛好像在告诉,你瞧,就这样糟蹋别人真心,再无限热情也会被消磨掉,“不喜欢,就不喜欢吧。”
不能说不让人欣慰。
而此时好学生,仍站在堆试卷前,拳头紧紧攥着。
“所以,施老师只想祝前程似锦?”方岷整个人都在颤抖,“没有别想说?”
终于抬起头,看到他死死咬着下嘴唇,倔强又满含期待地和对视。
“还有你爸妈请下周参加你升学宴,但是那天有别事情,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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