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声音粗糙得仿佛是树皮在划拉,破得似豁口风箱,什病痛都不管不顾往里钻,将那本就担着天下重任肩膀几乎压垮。
但又没有垮下。
皇帝声音几乎有点可怜:“苏、苏言,来……让朕瞧瞧你,走近点,来。”
苏言沉默地走近,却在离床两步之遥时候,被病皇帝句“好”给阻挡下来。
她心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触动,好像这垂死皇帝,仍记得自己病痛缠身,不想让这些沾上苏言身样。
“……”
时寂静无声,苏守看着她,张张口,好像要说些什。
“苏丞相,苏言,陛下召见,请速速进来,陛下时间宝贵,莫要耽搁。”
传话宫女打断怪异氛围,苏言和苏母几乎是同时点头应下,前后地往里走。
苏言进殿,入目是地上大片沾血帕子,染红地面。
可既然已经将所爱之人许别人,后来又纠缠不清,与他生下孩子,岂不是……恃着皇权在上,平平地伤着他人。
还有另个疑惑未揭,苏言问:“那,长皇子……咳,父亲,他并非皇室,又为何在宫里被称皇子?”
苏母皱皱眉头:“那就是早年间事情,也不太清楚,左右是当年先帝哪个皇夫,自己产下皇子难产夭折,又担心没有子嗣不会得先帝眷顾,便将自家旁系个刚出生男孩接进宫,瞒就是十几年。”
她对苏言几乎是无问不答,哪怕是那些尘封多年伤,混着不与人知血泪,却也桩桩地,对苏言道个仔细。
苏言心底升起股突如其来感觉,像是摸到什,就差再握紧丝便可捉住。
恍惚间,苏言差点以为这是位多重情重意皇帝。
然而她只是沉着脸道:“陛下有何吩咐。”
皇帝陛下微眯着眼,已然不太有力气说得出话,目光却死死粘在苏言身上,多年判断力仍存丝,她看出苏言异常:“你,你都……咳咳,都、知道吗?”
苏言垂眸:“……知道。”
“咳咳,那,你会怪这个母亲,
仿佛也染红视线。
她再抬眼看过去时候,那金色床帐仿佛都映着红光点点。
“陛下。”
声闷响,苏言和苏母跪下行礼。
“免、咳……咳,免礼。”
苏母叹口气,望着她:“这些……你都知道,往后路也不必你担心。”
什叫“不必你担心”就因为她是皇女?可却是个无名无分,若是另外两位知晓,恐怕又是番风雨折腾。
等等!
被这老狐狸打岔,苏言差点忘方才几乎要脱口而出话。
“苏丞相,你是不是……喜欢父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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