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倾衔笑搂着她:“好好歇几日,你想不想出宫走走?陪你。”
“想。”虞锦点头,“不过过几日就过年,就等过年时再说吧。”边说边坐起来,她认认真真看着他,“年前还有个事要办。”
“还有事?”楚倾皱眉。
循例来说,大家都是忙到腊月十五就休息,直歇到正月十五。今年因为安王事大,谁也没能按时歇下来,破例直忙到这个时候,怎她还有事?
虞锦眼睛转:“想问问后宫,有没有想改嫁、回家,想走就放他们走。”
三日之后晚上,虞锦亲手写下卷圣旨,又叫来邺风:“朕要赐死安王,你想不想亲自去送她程?”
他家都死在虞绣手里,虞绣在供词中招得明明白白。虞锦想该给他个机会,让他亲自把白绫鸩酒与匕首给她送去。
若他想去之后亲自给虞绣刀,她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地当没看见。
邺风却摇头:“罢,下奴不想直活在恨里。”
虞锦看着他:“也不想为家人主持公道?”
父君!”
“他是长辈,孝字当头杀不他。”她道。
虞绣紧绷神情更放松几分。
“待得他百年……求你让他与母皇合葬。”她续道。
这回虞锦深深地看她眼,恳切道:“这你就比较扯淡。”
“啊?”楚倾讶然,“这两年你都不曾临幸后宫,也没出什事,何必这样大动干戈?”
“是没出什事。以前也觉得,放着就放着
邺风笑笑:“不是只有手刃仇人才叫主持公道,陛下旨意原就是在主持公道。”
虞锦想想,也罢。
于是翌日早,安王被赐死狱中,王女虞玖入继旁支,安王府改建为寺庙,安王脉自此终。
虞绣头七当日,方贵太君自尽于宫中。
凭着虞绣与其党羽供状,楚家终于平反得彻彻底底,有意为官者官复原职,无意再入朝者封爵加以安慰。这般来,朝中又轰轰烈烈地忙好些日子,到都料理妥当那日,虞锦早早地就上床躺着,歪在楚倾怀里哈欠连天:“终于搞定,累死老子。”
虞绣:“……”
“有没有你谋逆这事,都不能让他与母皇合葬。不是小肚鸡肠,而是因这是母皇身后之事,除非她留有遗命,否则不能胡乱安排半分。”
虞绣争辩说:“可她与父君……”
“知道他们曾是青梅竹马,可母皇终不曾留下遗旨,对不对?”她顿顿,“感情之事是他们两个之间事,也只是他们两个之间事。旁人乱插手,那叫慷他人之慨。”
虞绣滞在原地,好似想在寻些话来争辩,但虞锦没再等她多言,提步离开牢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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