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夜过后,棱北镇露水蒙灰,树影模糊,路面有砖块破碎,屋檐倾圮,无数人因心中生妒而死去,却有更多人毫发无损地活下来。
风起,她微乱额发与谢君知发梢起被吹动,她脸与他面颊起沾火起后浅灰。
他冲她微微笑。
“你夜连破两境,从炼气后期再圆满,现在已是筑基前期。”谢君知看着她,笑容温和,话语漫不经心,却好似切都早已成竹在胸。而这样语气,便显得他格外目空四海,却也有资格这样顾盼自雄:“你看,筑基也没什难,大宗师也是如此
――若非如此,谁不想当长老享清福,被供奉呢?何苦来消耗心神来与才朝闻道弟子们打交道呢?
只有这位谢姓祖宗在她身后,语调冷冷,单刀直入,平铺直叙。
她不知他这样对她,究竟是出于什目,又为何如此,兴许是来自于她沾染他血,被他牵连后某种歉意,也或许只是在后山待久,实在无聊,顺手为之。
但至少此时此刻,她愿做他手中畅快淋漓那柄剑。
虞兮枝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杀多少妒津妖人,她眼前只剩下自己剑光,耳中只有剑气、妒津妖人倒地声音、火气、与谢君知指点。
偏分。”
“慢瞬。”
“你在杀妖,不是剁骨头。”
“切口不够平滑,剑意再平顺些。”
“当你手中有剑时候,心里便不要胡思乱想,每剑都要用尽全力。身为剑修,在战场上,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出下剑,你明白意思吗?”
到后来,东方有光微亮,她剑斩落,再抬头,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从城西到城东尽头。
她背后路灰尘,面前却片坦途。
剑气不散,最后声倒地与火苗同燃,而谢君知……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。
她风尘仆仆转头。
恰逢最后只妒津妖人燃烧成灰,火光堪堪湮灭,清晨第缕光照在她身上,谢君知撑夜结界悄然散去,少年冷白英俊脸在晨光中展露。
……
没有人这指点过她。
她过去惫懒,纵使是虞寺,也因是她阿兄,见她肯摸剑便高兴至极,又哪会说什重话。
她师尊乃是昆吾宗主,天下仙首,本就当她是买送,失望几次后,几乎都快忘自己还有这样个亲传徒弟。
太清峰教习虽多,喜欢夏亦瑶而天然莫名与她对立却有大半,她抓住个徐教习把柄,却还有陈教习李教习刘教习。更何况,所谓教习,最高也不过结丹,道心并不多圆满,很难在修仙途大道争锋,所以才来做教习,享份教习福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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