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有什放不下吗?
阿阮摸着胸口,他还有什事忘,他怎突然就想不起来呢?他到底忘谁?
“阿阮。”
不同于张家人声音就这毫无预兆在阿阮耳边响起,瞬间盖过其余嘈杂声,山谷中顿时安静下来。
阿阮愣在原地,在这种声音和面前小路间犹豫不决。
“个嫁不出去哑巴,养只畜生卖都比你值钱。”
“成个哑巴还不如直接烧死呢,省浪费口粮。”
“……”
阿阮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处空旷山谷中,张家人声音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回响,遍又遍。
他又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发高烧时候,好不容易挺过来,却看见张家人眼神,那是恨不得他死才好。
进去药,那就有退烧可能。
魏悯掐着点,每隔段时间给阿阮用白酒擦次身。白酒不够用,又让魏怜去打点回来。
魏悯就这遍又遍给阿阮擦身体,自己从早上到晚上口饭都没吃。魏怜劝她两句,见她不听也就没再多说。
药喝两回,白酒擦无数次,可阿阮身上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。
若是今夜烧还不退,阿阮怕是熬不到明早……
那声音又喊会儿阿阮,嗓音极尽温柔缠绵,又带着股说不出压抑,声比声低。
阿阮心揪厉害,胸口几乎吐不出气。
可也就疼那瞬,喊他声音渐渐消失,
阿阮茫然无助站着,这些声音听多,连他自己都在想,他是不是就不该活着。
山谷中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刺耳,听阿阮想逃。
他捂着耳朵往外跑,跑不知道有多久,终于看见个出口。
出口处有蜿蜒小路,路上烟雾缭绕看不到尽头,却能看见路旁站着黑白两个身影,看不清容貌,却能听见她们声音,“过来,走过来你就能摆脱那些声音,走过来你就再也不用看见张家人……”
阿阮被诱惑,刚想抬脚,就猛然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什东西扯下样,疼厉害。
夜早就深,魏怜孙氏已经回去。屋里静吓人,魏悯个人坐在床沿边,手里还攥着被白酒浸湿毛巾,头仿佛有千斤重样低着,脊背佝偻像个垂暮之年老人,眼睑垂着看不见眼里神色。
不知道过多久,魏悯才动下,却是单手捂住眼睛,挡住眼底湿润。
就在此时,床上阿阮喉咙里溢出声痛苦呻.吟声,身子蜷缩成团,又将魏悯注意力引回来。
“高烧怎没烧死你?你命怎就这硬?”
“你爹娘不要你,是张家把你养这大,你就是张家狗,让你往哪边去就得往哪边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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