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伙贼人也纳闷,但看样子那孩子平日里就是睡在柴房。”
周岸脸震惊,饶是他见多识广,也无法理解个父亲怎会忍心将岁半孩子扔在厨房。
“他们见小孩也不哭,就没急着杀。”汪县丞又道:“要不然,你们在那户人家见到就不止是他父亲尸体。”
周岸闻言看向季浮沉怀里那孩子,心道怪不得那晚抱他走时,他都没哭闹……
“这小孤儿有人要,官府高兴都来不及呢。寻常无家可归孩子,七八岁或者十来岁好找人家,养几年就能干活,再不济卖到庄子里也能挣些苦力钱,不算白养。这小孩子……哎。”汪县丞在衙门里谋生,看过太多世道艰辛。
“小季看他可怜不落忍,想着寨子里也不缺这口,带回去也无妨。”周岸说这话时目光直落在院中季浮沉身上,眼底带着点不自知温柔。
“给你们弄份文书,就当让季公子心安。”
汪县丞说着让人去取本户籍簿子来,在上头找到荣宝记录。
“他爹被害,正好昨日更翻看过,就是这页。”汪县丞指给周岸看看,“这孩子岁半。”
承举先闻着味儿,俩人也不客气,把周岸那份给分着吃。
周岸听说此事后,被气得牙都快咬碎。
次日用过早饭,周岸便带着季浮沉和荣宝下山。
这次他们没骑马,而是找辆驴车。
众人进县城后,路直奔县衙而去。
他让人找来笔墨,给周岸写封文书,又亲自拿去衙门盖戳。
“这孩子跟着你们也是他福气,在山上做山匪虽说那个……咳咳,但是总比原来要好。”汪县丞叹口气,“昨日审那个伤腿逃兵时,你猜他们为何没杀这小娃娃?”
“为何?”周岸那日也纳闷来着,只是没来得及细问。
“他们进门时先杀那孩子父亲,去柴房扔尸体时候,才发现有个小娃娃。”
周岸怔,“他那小,怎会自己在柴房?”
汪县丞听通传,小跑着迎出来,态度十分殷勤。
“你们这回可立大功。”汪县丞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县令那边高兴得不得,下子抓十几个流寇,还都是活口,加上那几个死,各个都能查到通缉文书,这可大功件。更别说还举端个山匪窝……那个端蟠龙寨,哈哈。”
“功劳你能只管往身上揽就是,不必说与,也不眼馋。今日来找你是为别事情。”周岸看眼院中,季浮沉正抱着荣宝在金鱼池旁看鱼。
“这就是你们带回去那个小娃娃?”汪县丞问。
“小季这人规矩,总觉得要朝官府知会声才能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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