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十皱眉。
涂老幺想想,点头:“在安徽。”
李十呼吸紊乱,定两秒,拿起包裹就要往东边走,走出两步又停下来,狐疑地拎起眉头:“你见着她,怎不喊她?”
涂老幺眨两下眼,腿肚子有些打颤:“,寻思她应当同你在处啊。”
他咽口唾沫,又道:“那姑娘长得同十九像,却不大呆,也没敢认。”
“您走以后,那陆司令来公馆里来寻过几回,见您不在,便说徒弟也样。”
“徒弟?”
涂老幺哼哼两声,软软脖子:“呗。”
未等李十有反应,他忙道:“放百个心,没给您掉链子,习那点子皮毛,应付那爷绰绰有余。”
“也合该发财,替他诌两回,他竟升三级。听闻要寻你,紧赶着备洋车。”
:“给你们递信,倒是收着没收着?怎也不回两句,你们文化人,嗳,体面,做事却不讲究,那是好是孬,总得有个信儿,没得让人着急不是?”
他低头拍着李十包袱,掂掂,又问:“咋就这点儿啊?”
他欲言又止,脸“你怕是过得很苦”表情,克制地望着李十。
李十倒仍旧是不在意样子,面上清汤寡水,只问他:“因着没回信,你便寻来?”
“啊。”涂老幺点头。
他怔愣愣地望回李十,又望回天。
李十叹口气,转身继续走。
涂老幺跟上去,心里左右开弓扇自己几个耳光,望着李十背,目光渐渐在她上下肩膀中软软地耷拉下来
“这洋车练半拉月,蹦蹦地至湘西府,如今也算功成身退。”他瞟眼那车,决意不要。
讲完自个儿这头,他这才后知后觉地“吔”声,左右瞧瞧,问:“就你个?”
“十九,阿音,傻阎王,跟班小鬼呢?”
李十简单说缘由,涂老幺愣愣张好回嘴,半晌才动动下牙,嚼两下空气。
他望着李十,突然倒吸口凉气:“十九,怕是见过。”
“没坐船?”
涂老幺“嗨”声笑:“晕船不是?得亏没坐船,要不哪能遇上?”
他捉着李十包袱角,翻来覆去地捻,脚底板也踏踏,他心里头很激动,但到底是个爷们,总不能叫得跟鸡似。
李十瞧出来,抿唇笑,又好生看看他西服,问他:“发财?”
涂老幺笑得更欢实,他做梦场景之,便是同故友重逢时有人能问句“发财”,尤其这话从李十嘴里出来,更令他舒坦,但他长进许多,只伸手抹把鬓角,嘬着嘴将笑敛,说:“托您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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