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九练功夫两个来月,半点起色没有,找你想法子。”阿音剥个荔枝,晶莹剔透果肉映在翻飞玉手间。
这找他想法子,不过随口说,丁点未指望他能有什建树。
知扯着嗓子直叫唤,涂老幺脸皱巴巴,似只年迈哈巴狗儿:“成,想想。”
他不大习惯旁人请他动脑筋,尤其是音大奶奶这样好声好气,仿佛十分看得起他,令他绞尽脑汁也要提个议。
“想不出来。”脑汁榨个干净,心里小人敲敲空荡荡头骨,梆梆响。
两三日后,正是天朗气清,涂老幺焖上面,给涂嫂子按水肿小腿,捏得脑门儿都是汗,阿音端鲜荔枝进来,想着涂嫂子吃不得生冷,便将它搁到旁,道:“方从冰水里湃过,晾晾再吃。”
涂嫂子光着小腿,很不好意思,只腼腆笑:“有劳阿音姑娘。”
阿音俯身瞧瞧她,啧啧两声心疼得很:“瞧这腿,肿得同萝卜似,个指头下去便是个坑儿。”
涂嫂子摩挲肚子,笑叹:“女人家就是这样,遭罪。”她顿顿,又道:“这回算是遭经历,往后阿音姑娘有身子,多少能照料些。”
阿音忙摆手,直起身子抻抻纤细腰肢,笑声:“别,没这福气。”
阿音嗤声,意料之中地将荔枝塞进嘴里,舌头顶含着,腮帮子鼓得小小,含糊道:“问你,上回她使出法术,是什境况?”
“马耳山,讹兽,咱们要死。她,”涂老幺掀掀白马褂,“变形。”
“猪脑子。”阿音撩个白眼,恨铁不成钢,“那是咱们要死?是李十要死。”
“是,是。”涂老幺忙不迭应声,实在是烈日炎炎令他耳昏眼花,偏偏面前姑奶奶把着好几个沁爽荔枝,个也不给他。
阿音见他眼巴巴地望着,总算递个出去,循循善诱:“这便是。常言道‘学海无涯苦作舟’,什意思?不就是要苦苦,迫迫,方激出潜能。她如今日子这样舒坦,哪里来杀
涂嫂子不晓得她是做什营生,只当她是小姑娘害臊,便甚是慈爱地笑笑。涂老幺勾着脑袋,也未接话打趣,只另起行道:“十九呢?上午没见她。”
“正要同你说,”阿音抱起胳膊,“你会子得空,到院儿里来,有话问你。”
语毕,扬手捻几个荔枝,盘核桃似拢在手里,笑眯眯同涂嫂子招呼声,这才移步往外头去。
才刚扇两下风,涂老幺便拉门出来,小臂抹着额头汗,将裤管子拉,大喇喇在葡萄架旁石凳上坐下:“咋?”
热气打头,打得他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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