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雨势愈来愈猛,连带半人粗树木亦弯腰,芭蕉被打落地,被摧残叶子无力抵挡千军万马雨滴。颜娘往窗外望眼,仿佛有些坐立难安忧心,又念及屋里头有客人,她叹口气,索性从厨房里淘换来个木盆,端到桌上面摘菜,面同李十宋十九二人说话儿。
宋十九从前只在本子里见过媒婆,总以为是抹额印着红脸蛋儿,扇子邀着三寸舌,是十分健谈且玲珑,不想颜
宋十九接过来,暖意乍起,令她缩着脖子打个哆嗦。
颜娘又递碗给李十,眼却只顾着宋十九,问她:“姑娘多大?”
多大?宋十九自个儿也说不好,正琢磨,听李十道:“十九。”
说瞎话也这样好看,宋十九支着下巴看她。
颜娘微笑点头,又问她:“姓甚名何呢?”
肯放手。
她感到僵硬紧绷动作在她手心儿里逐渐放松下来,毫无生气地垂着,似是无奈,又好像是纵容。
不到里地,便见着妇人农家院儿,院子不大平,雨水在墙根儿积半,妇人将伞递给宋十九,快步前去将积水里几方矮凳捞出来,又自水里拎出个簸箕,小跑至屋檐下搁着,这才掏出钥匙开门,将李十同宋十九请进去。
屋里小而干净,杂七八堆些农用物件儿,并个织半匹布机杼,妇人略拾掇几下,腾出地儿来请二人坐下,又进里屋寻干净绢帕供她们擦拭,又马不停蹄烧锅热水,这才进屋换衣裳,干干净净地出来。
“水拧在地上就成。”她擦着散开头发,含笑道。
“十九。”李十又道。
宋十九张口还未闭上,见颜娘略略愣,随即仍是笑,继续问:“可婚配?”
李十抬眸,眉间有不大明显蹙起。
眼神瞧得颜娘怔,会子才抱歉地往后撤撤身子,道:“是冒犯,十九姑娘别恼。”
“只因着从前是保媒,瞧见适龄姑娘,惯常便好问上几句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,却没将尴尬挂脸上,李十这才明白她脸上亲近从何而来,到底是吃舌头饭,言语总端得漂亮。
李十还是要个木桶,让宋十九站在旁,伸手替她将下摆拧把,而后示意她自个儿接过去依样将衣服拧干。宋十九面拧,面问那妇人:“
阿嫂如何称呼?”
妇人点个炭盆儿,就近热烘烘地烤着,自个儿也坐到对面,将手覆上去,笑道:“叫颜娘便是。”
“颜娘。”宋十九俏生生地笑,湿发湿眼,好看得紧。
颜娘见她这模样,心里自然喜欢,又进厨房将热水舀出来,杯子不够,便用粗瓷碗盛,递给她捧着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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