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音道:“她心也不晓得是什做,瞧起来冷冰冰,却万事随和,细致周到。可旁人和气是亲近,十和气却只是和气,她待人自留三四分余地,到头来仍是无牵无挂。”
“将心搁在她身上,你怕不怕?”若颗心抛给别人,甭管是水凼子还是土泥地,总归能听个响儿,可若放在李十身上,便成那看不见摸不着游魂,李十若不说,没有个能瞧见。
管杀不管埋,阿音叹口气。
“不怕。”宋十九摇头,抿着小嘴,眼睛仍是亮晶晶。
阿音拍拍她脑袋,笑笑,又听宋十九问:“那你说,她喜欢不喜欢?”
阿音曾见过少女心事,却不见得瞧见蔚蔚绽放春花被霜打蔫儿模样。宋十九眼里透着迷茫,脸庞却比墙腻子还白,木着脸道:“涂,涂老幺?”
她脑海里过下涂老幺黄豆眼和大肚腩,厚实手掌同咧嘴笑模样,恨不得立时抹脖子去。
阿音侧起身子,手腕子将脑袋撑起来,笑道:“若不是,难不成是?”
她抬手碰下宋十九下巴,摇头:“可不成,桃李满园子,你却是朵小栀子花儿。”
宋十九将咬唇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,顿顿,小小声否认道:“也不是。”
阿音瞄她眼,紧紧被子翻个身:“吃什饭?喜欢这玩意儿,怎晓得?”
“问涂老幺去,他情有独钟。”阿音含糊着困音,迷迷糊糊地打个哈欠。
夜无梦。这地势荒僻,但好在十分安静,几个人睡得算不错,唯涂老幺夜里涨肚醒次,眼皮眯着缝儿往茅厕去,依稀瞧见下头冒着光,仍旧是亮堂堂,嘟囔句:“当真不要钱呐?”便又回屋打起呼噜。
阿音睡得散骨头,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,打完水洗脸,又将仍旧犯困宋十九推起来,两人懒懒梳妆,又小半个时辰才下楼。
青天白日,楼下倒不似昨夜那样冷清,也围几桌散客,面吃面聊着闲篇儿,烧肉清酒香气过瓜田李下嘴,愈发引馋虫。阿音同宋十九到涂老幺身旁坐下,桌上摆屉薄如蝉翼纸皮包子,鲜肉厚实和
阿音微眯着媚眼儿瞧她会子,嘴角似是而非地翘翘,轻轻笑声,复又躺下,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:“十呀……”
宋十九脸上粉粉,却没落下她意味深长停顿,翻身问她:“怎?”
阿音望着横生出木架子阴影床顶,笑道:“自她师父去后,她便个人,独来独往,从不见她喜欢什,也从不见她不喜欢什。”
阿音偏头望宋十九眼:“她待你好,是不是?”
宋十九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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