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中各司局、乃至各宫掌事太监,只要得帝后信赖,都有可能年纪轻轻就身兼重任,可司礼监却截然不同,因职务涉及国|事,可代皇帝行批红之权,和只管着后宫那小小亩三分地不可同日而语,因此无论皇帝还是掌印太监
太致。
青岩自己耐得住性子,德春也耐得住,德寿虽好奇,也不敢多嘴询问,德福更向是老实本分,甚至有几分木讷,当然也不会主动开口问什,只有德喜好奇抓心挠肝,可惜问几次,也没从青岩嘴里问出半个字来。
春晖殿日子还是那过着,七皇子进着学,内侍们打点着他饮食起居,唯不同只是多两个侍寝姑娘——
尽管她们有名无实,闻楚别说召幸,两位侍寝大约连他是圆是扁也没瞧清。
后来闻楚身上多西南军需这桩要紧差事,忽然下子比从前忙许多,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出宫去赶户部兵部堂会,太学堂课业也先暂时搁置,顾不上,有时候好容易忙完,赶在天黑前回来吃顿晚饭,屁股还没坐热,便又叫司礼监那边内侍请去,说是几位文安阁老大人叫他去商议军需变给之事。
青岩也没再往外跑,开始日日不落影跟着闻楚,闻楚出宫议事他跟着,闻楚挑灯整理粮秣账书,他就在旁或替他研墨,或替他点茶。
不过后来倒是有桩小插曲,某日青岩跟着闻楚在户部衙门清点最新波粮册数目时,因手上还没结算清楚,云南那边又送来新奏报要求户部增补军需,众*员们挑灯忙到将近子时,还未结清账目,青岩毕竟从前有过打理偌大王府账目产业经验,帮着算两笔账,对他来说自然也不是什难事,便搭把手。
那位户部左侍郎杨大人,大约是从前并未留意到他,见这年轻内侍瞧样貌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,把算珠却拨如臂使指、熟稔无比,点起三军粮马兵备,也半点不见局促慌乱,若有话问他,阐起事来也是条理清晰、井然有序。不由讶然,还以为青岩是皇帝从司礼监几位惯于理算秉笔太监里,特意拨给七皇子帮把手。
他这想,便开口询问,得到却是否定回答,那内侍叠掌笑着揖道:“杨大人抬举,小年纪轻轻,无才无德,司礼监是何等地方,小如何高攀得上?”
杨玄忠听他否认,才想起确如此,能进司礼监,无不或是宫中上年岁、深得皇帝信任倚重大监、或是曾派去州府道衙门督办过赈灾粮务、乃至去边镇军屯做过镇守太监,要既能通得人情、也能懂得庶务,如此风霜雨雪番磨练下来,等到有资格晋入司礼监,怎也都该到而立之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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