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岩没有抬眸,只是余光瞥见闻楚薄而颜色浅淡唇微微颤颤,他似乎想说什,可却欲言又止样子。
青岩没有抗拒,只凭着闻楚扶自己起身,才低声道:“殿下也知道,自当年宜王之事后,皇后娘娘就不再压着给诸皇子宫中分拨侍寝之事,小若不先替殿下掌眼选人回来,只怕等以后到日子,送来却又不知是哪宫安插牛鬼蛇神,小并不是要勉强殿下做不想做事,小只是觉得,与其将来授人以柄,倒不如……如今逾越些,先把人挑回来。”
“这样即便是皇后娘娘怪罪,也只是小做奴才护主心切,而不必牵扯到殿下头上。”
闻楚攥着青岩手腕更紧些,却没有说话。
其实青岩说是实话,也不完全是实话——
却只是盯着他消失在殿门里背影,低低叹口气,德喜问道:“怎你,叹什气?”
德春道:“没什,大约……大约是多心吧。”
*
却说青岩进门,绕过外殿屏风,果然见闻楚坐在内殿书案前,手里卷着本书册正在细细翻着,听他进来,闻楚也不抬头,只继续边翻着书,边淡淡道:“回来?”
青岩叠掌揖道:“是,不知殿下唤小,有何吩咐?”
四年过去,他很清楚自己说什样话,能叫这个心防颇厚少年动容,所以睁眼说瞎话时已经无比熟练,但是闻楚也长大,有时候青岩也不知道,他话里那些小
闻楚道:“岂敢吩咐掌事?只有两句不痛快,掌事也能转身就日找不见人影,若再多吩咐两句,只怕明日掌事就不在这春晖殿里当差。”
青岩听出闻楚话里不快,又想起今日师父商有鉴话,忽然也觉得并不是全无道理,闻楚毕竟大,和四五年前那个还会歪着头眨巴眼睛俊俏小童已经不可再而视之,闻楚近年来对他事事言听计从,想来自己也确有些失礼数,放肆忘形,若是真叫闻楚心里因此对他生芥蒂,确不好,也该改改对闻楚态度。
于是撩衣袍,跪下磕个头,道:“小擅自安排吴侍寝、申侍寝回来,逆殿下心意,惹得殿下不快,小该死;今日前去养心殿,是听说内廷司要新换位总管,因此特去照面知会,也好便宜往后替殿下在内廷司走动,不过小粗心忘和殿下禀报,因此耽误侍奉,也是罪该万死,小听凭殿下责罚。”
青岩已经多年没在闻楚面前露出过这般做派,这出,倒是把闻楚给弄愣住,他回过神来,嘴角抽抽,立刻放下书册走到青岩面前扶他起身,低声道:“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那是什意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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