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前，养心殿那边，师父商大伴遣人来和他传话，让他得空
去
趟，说是有话要和他吩咐。
只是这几日忙着给闻楚折腾挑选侍寝
事，这才耽搁，今日闻楚既然要和他闹脾气，正好趁着他怄气功夫，去把此事。
这几年来商有鉴年纪渐渐大，白日里偶尔会精神不济，不能如从前那样时时伴驾，潜华帝倒也很体恤这个老奴，因此如今侍驾大多时候都是漱雪、漱青等年纪轻内侍，商有鉴这个掌印太监，就只负责和文安阁那头几位老大人阅事盖印，和提领着司礼监中几个秉笔差事，而不必如从前似得身兼二职，既要管着掌印，又实际还是半个内廷总管。
而真正内廷总管玉有荣，其实早几年前，便不知碍着什
缘由，有些渐渐被潜华帝和齐皇后疏远意思，无论是差使还是手上权柄，都点点被收走重新分拨，及至几个月前，某日坤宁宫忽然传出消息，说玉总管得头风，夜里无人照看，不知怎犯病，人忽然就没。
个玉有荣是死是活，倒不要紧，但偌大皇宫不能没有内廷总管，这几年来闻楚戏做得周全，齐皇后待青岩也很是欣赏，他难免便起些心思，商有鉴发觉他有主意，倒有些吃惊，毕竟他本以为青岩对闻楚，已是誓死效忠心，不想他竟还肯离开春晖殿。
半晌。
闻楚问：“……真走？”
德春走到膳厅门边望眼——
哪里还有谢掌事半个影儿？
……看来也不是以退为进，是真走。
就不劳烦掌事费心伺候。”
又道：“德喜，布膳。”
德喜在旁边表情很复杂看青岩眼，可却也不敢不应，只好蚊子哼哼般答句：“是。”
于是开始替闻楚布起菜来。
青岩反倒被晾在边，时场面有些尴尬。
然而对青岩来说，当年不愿意离开闻楚，只是因为下家闻越并
但显然这个答案，七殿下大约并不很想听见。
不过他除据实以答，好像也没有别法子，德春只好咽口唾沫，小声道：“真……真走。”
德喜望天，心道，看来今天这饭是不能好好吃。
*
青岩忙着走，倒也不是没有原因。
德喜德春本以为殿下已经不悦这般明显，谢掌事总要说点什劝慰下、认认错，虽然他们也并不觉得谢掌事哪里错——
谁知青岩却半点没有觉得不妙意思，十分心安理得揖道：“小多谢殿下|体恤，既如此，小就先告退。”
闻楚捻着筷箸手微微顿，然而还不等他再说点什，青岩那头已经施施然退出膳厅去。
闻楚：“……”
德喜德春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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