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纹恐怕不过是替那日真正与大皇子欢好之人背黑锅罢,否则若只为除夕宫宴那日没看住闻越,罚顿、再狠些随便寻个由头打发走也就是,齐皇后实在很不必这样闹出人命,搞得各宫惶恐
青岩把他手扒拉下来,揣回被褥里去,也懒得去细听闻楚在说什梦话,这才离寝殿。
只是刚出门,便见庭中德喜德春几个内侍围在起,不知在说什,面色都有些沉重。
青岩见状,心中隐有预感。
果然他还没开口,德喜便倒豆子般低声说,昨夜里锦纹没,人是在坤宁宫被打死,他与德喜住处离那头近,亲耳听见锦纹惨叫求饶声音,闻之凄惨,令人心头恻然。
毕竟同为内侍,年纪也相仿,他们搬来春晖殿虽不久,也和那锦纹打过照面。
里,又替他掖掖被子。
手里重量轻飘飘,即便闻楚年纪不大,这细胳膊细腿也委实看着有些可怜。
显然闻楚从前在宸妃那里,受过苛待经年累月,远非两个月调理改善,便能见效。
……也不知这样个水晶心肝孩子,当初却又是怎肯在宸妃膝下,直忍气吞声活着。
青岩忽然想起,昨日闻楚说过句“韬光养晦未必是唯路”——
锦纹性情活泼明快,虽然隐隐有些因在永仁宫伺候,自觉高人等意思,总拿鼻孔瞧人,不大招人喜欢,可毕竟也是条几日前还鲜活生命,谁能想到,他们就这样在大年初夜里,听着锦纹惨叫,成这年轻生命无力挣扎后消逝于世间见证者呢。
物伤其类,众人焉能不惧,不心有戚戚焉。
青岩听完,默然片刻,衣袖下手指却微微颤颤,终究还是没说什。
很快坤宁宫那头传出话来,只说是锦纹身为大皇子贴身内侍,没有好生照料好皇子,不引其上进向学,反而心藏*狡、撺掇皇子懈怠胡为,皇后娘娘查问,竟还抵赖不认,再狡辩,因此杖毙,以儆效尤。
青岩听坤宁宫这对外说辞后,却什都明白。
大约这也确是他心里话吧。
或许真是朝落水,才叫闻楚明白,藏拙、忍气吞声,却也未必就能换来旁人善意,物极必反,他如今性情大变,好像也是情理之中。
青岩忽然就没有那生气。
他在心里决定,接下来得给闻楚好生补补,否则他怕是还没等到闻楚将来长大成人,就先见他因染个风寒命呜呼。
青岩替他掖好被褥,转身正要离开,手腕却忽然被拽住,他怔,转头去看,却见闻楚仍闭着眼睛,也不知是怎在睡梦中察觉他要离开,嘴里喃喃呓语,似乎还在念叨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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