鹅毛大雪堆在屋檐上、庭院里,积厚厚层,闻楚没叫人守夜,只说今日天冷、他身子也没什不好,就不必,便把奴婢们都放回下处,让众人各自好生安歇。
青岩懒得琢磨他用意,换平常他也许会请求留下来,可今日却不知怎,忽然连客气多问句半句,也不想。
他头也不回和德喜等人道回下处,在宫道里走许久,青岩手脚冰凉,脱衣裳便把整个人都蜷缩在被褥里。
他既不想去回忆方才夜色里,在宫道上和闻楚争论,也没有琢磨白日慈安宫中,太后与皇后打机锋究竟暗藏什玄机。
他只是觉得很困很倦,攥着那块小小玉佩,才稍微安心些,
分明想着,以后得到青岩信任,那时再把切告诉他,可此刻,他却没有控制住自己,他不能否认他在害怕,害怕就此失去青岩信任,害怕青岩从此往后再也不会听信从他口里出来半个字。
“若说,世间或许真有鬼神,当年应王也并没有死……掌事信吗?”他涩声道。
青岩闻言,抬头看他眼,那目光很莫名其妙似,又带些费解。
“殿下不必如此。”他道,“小如今已打算从此往后,都死心塌地跟着殿下。”
“殿下不必煞费苦心再诓,只管放心就好,毕竟殿下如此智谋,让小背叛殿下,小实是不敢。”
闻宗鸣心里难得烦躁起来,种使不上劲憋屈感袭上他心头,他今日想要分明不是这样结果。
他只是想对青岩好,他只是想让青岩不要对他那戒备,为什事情会变成这样?
他只是像从前在应王府对谢澹那样,想要事事替他安排妥当,把青岩也护严实周密,让他不必再为向上钻营费心。
可为什当初谢澹会对他好意顺从承受,感激涕零。可如今青岩,却像捧内里藏针软棉,他想要抓紧,无从使力,想要靠近,却又被他逼退。
这个孩子似乎没变,可却又似乎完全变。
青岩这次说确是真心话。
他真不敢。
可话说完,抬眸忽然发现,闻楚看着他,眼眶竟然隐隐发红。
*
回去后,夜里又下场大雪。
从前天大麻烦来,他也总能找到解决办法,可今日对着夜色里覆着雪宫道上站着孑孓独立青岩,闻宗鸣竟头次生出无计可施感觉。
青岩就那样站在他面前,近在咫尺、触手可及,他垂眸而立,模样温和顺从。
闻宗鸣却忽然觉得青岩离他很远。
青岩好像忽然成冰川雪原里座孤岛,让他看得见,却再也摸不着。
这让他心里猛地揪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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