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闻楚是不是敏锐察觉到青岩不舒服,竟然站起身来和帝后告声假,说自己头晕想出去转转,那头潜华帝只道他年幼不胜酒力,倒也理解,放他离去。
青岩跟着闻楚离席,出殿门吹冷风才觉得身与心都为之轻,好不畅快,低低出口气,闻楚转头看他眼,却噗嗤声笑。
青岩自觉这口气他出声音极低,不想还是被闻楚听见,此刻更难得被他笑出几分局促来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殿里人多,小方才实在有些头晕,这才失态,让殿下见笑。”
闻楚摇摇头,脸上笑意却不褪,只道:“无妨,也不喜欢呆在里面,个个都虚情假意,从前还觉得忍忍也就罢,只是既掌事也不喜欢,咱们倒不必非得呆在里面。”
英和殿贯是皇家举行宴会场所,出来不远便是御花园,冬日里御花园虽然万物凋敝,但枝头覆
宜,又是正宫所出,就算这储位要争,却怎也轮不到后头几个来争,更何况是年纪小又没娘闻楚。
闻楚在宸妃膝下时,有个什闪失可以叫宸妃吃不兜着走,但既然如今到她膝下,她苛待闻楚不会有半点好处,何况还有宸妃珠玉在前,如今闻楚若再有半点差池,就都是她不是。
齐皇后可不是宸妃,当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,倒不如好好厚待于闻楚,将来大皇子闻越继位,除三个亲生弟弟,若也能有闻楚这个异母弟弟支持,倒也能博个宽厚仁慈、善待兄弟美名,何乐不为?
齐皇后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,虽然明白能弄出先前那出来,闻楚内里多半也也不是个善茬,但此刻大家都是根绳上蚂蚱,她不怕闻楚不买她账。
闻楚自然也确如她所愿。
于是坤宁宫和春晖殿,对新母子果如潜华帝所愿那般和乐融融,两相静好。
日子过得飞快,很快进年节,宫里张灯结彩,年最大节庆即将到来,殿宇屋檐上白皑皑雪和喜气洋洋红灯笼、红窗花凑在起,便是大家都最期盼过年滋味。
到春晖殿,青岩头几日也草木皆兵番,毕竟他实在没法对齐皇后放下戒心,只是见连几日下来,都平安无事,又进年节,这才稍稍宽心些。
除夕当日,潜华帝与齐皇后在英和殿布宫宴,宫中大小嫔妃、各位皇子公主都到不必说,也请平王等几个宫外皇亲,宴上觥筹交错,和乐融融,好片语笑晏晏。
青岩见此情状,却难免想起当年,本来这几日松快些心情顿时又跌倒谷底,心里看谁都觉得很不顺眼,偏偏又不得不跟着闻楚满脸假笑身不由心侍立在旁,实在好不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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