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澹已经跟着王爷死,青岩是王爷当年赐他名字,改换张面孔,从今往后,他便是谢青岩。
“青岩……”荣启喃喃念两遍,“这名字不错,青碧如洗,孤松岩岩,只是好虽好,并不衬你这般容貌。”
荣启说不错,青岩这个名字,让人联想到饱经风霜石,浓荫参天木,有种沉默而可靠气息,可青岩却生昳丽如画,艳色夺人不似男子,和这名字不能说是不
青岩道:“劝诫罢。”
荣启道:“你要帮你,总该让知道你名字,邢夫人说你是汪家远房亲戚,叫谢小弟,你觉得真会信?”
“确不是大夫,荣某人只是个生意人罢,生意人讲就是个诚信,内官事事相瞒,请恕荣某实在无法相信你诚意。”
青岩沉默片刻。
他已经许久没听过“内官”这个称呼。
荣启见到青岩时候,似笑非笑,似乎完全不觉得意外。
“你果然来。”
青岩并没有回答,只是取下包袱掏出个小匣子,匣子里整整齐齐叠着五万两银票。
“诊金如数奉上,还请荣公子偿在下心愿。”
荣启挥挥手叫房中婢女们退出去,房门合上,他缓缓走到青岩面前盯着他字句道:“即便你是宫中逃奴,如今有漕帮护你,避着些风头,也没那容易被官府抓去,你非要替你换张脸,究竟想做什?”
有时几乎要以为,从前那十六年人生,别离、惶然、情爱和悲痛,不过都只是场梦罢。
皇宫外世界天高海阔,湄州城婉约秀丽,金陵灯火繁华,邢夫人巾帼不让须眉,汪二哥豪爽直率,哪里都很好,可到底不是属于他世界和天空。
他是个残缺身体内宦,伤害他,给过他刻骨铭心情爱,还有把这切夺走,都在京城,都在那个四四方方、华丽至极名为皇宫囚笼里。
他该回到那里去。
青岩沉默会,道:“谢青岩。”
这少年那日在船上为汪大郎掷千金,可见身价不菲,他本以为这少年约莫是个宫里偷主子银钱首饰出逃小内侍,可若真如此,这种人多数视财如命,又怎会为旁人花钱不眨眼?且又怎会搭上漕帮关系?
如今又掏大价钱找他改换容颜,哪宫娘娘首饰能值七八万两银子?
且此人敢花这样多,说明身上还有剩,家底只怕远不止这些,这逃出宫中少年内侍,到底是个什来头,荣启自诩识人无数,却竟然也百思不得其解。
青岩只是淡淡道:“荣公子,很小时候,便有人教,凡事别太刨根究底,知道太多,未必是好事。”
荣启哼道:“你在吓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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