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珩久久不答,斋儿已经不敢再问,聪颖如他,也已多少猜出几分这封奏折里大约并不是什好消息,但此刻后悔也没有用,只能闭嘴再不多言个字,噤若寒蝉。
裴昭珩合上那封奏折,拿着它站起身来缓缓行到殿门前,顿住脚步。
斋儿跟在后面,想要打量皇帝神色却又不敢抬头,正自纠结着,却听那头裴昭珩站在殿门前忽然道:“你去议政阁传讯,奏事会提前日,让他们明早就进宫来。”
斋儿犹疑片刻,终于还是没敢再问选秀事,只低头恭声道句:“是。”
便立刻悄声退下去。
实在不明白该怎办……故而……故而想和陛下请示二……”
他字斟句酌、心惊胆战说完,又很有耐心等会,可御案那头皇帝却言不发,只字未答。
斋儿心里咯噔声,暗道他不会是哪里说错话吧?立刻偷偷用余光打量下皇帝,却见他目光仍是落在那封奏折上,神情有些怔然,倒像是……倒像是……
愣住?
斋儿感觉到有点不对头,但他话已经出口,开弓没有回头箭,骑虎难下,只好硬着头皮又问句:“皇……皇上……?”
揽政殿外满庭枝头堆雪,未见点春意,仍是料峭冬寒。
裴昭珩意识还沉浸在手里这封奏折当中。
前半部分是捷报,承河大军路高歌猛进,北戎人落荒而逃,雁陵成功收复,他虽不意外,毕竟领兵人是子环,但也样为此高兴,可后半部分看下去……每句话,每个字,都几乎叫他如坠三九寒天——
等看到最后句,那短短“贺将军危”四个字,已然是遍体生寒。
只是刀伤……只是刀伤……怎会这样严重?
那汗王刀上有毒……既如此……解药呢?为什他们没有去找解药,而是只发回朝廷,给他看这短短句钻心蚀肺“贺将军危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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