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去春来,草长莺飞,晃三年过去,庆国公主府
太子昏迷不醒。
贺顾扭头看眼靠在榻枕上老皇帝,却见他只是瞳孔扩散,眼神有些空洞,嗓音干涩重复着“逆子”两个字,像是受什惊吓。
贺顾探探太子鼻息,探完才单膝跪下恭声道:“卑职救驾来迟,陛下,大皇子殿下他……”
皇帝粗声道:“押下去!押下去!朕再也不要见他,朕再也不会信他,朕……朕从今往后,都再也没有这个儿子!”
贺顾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太对,也不知方才这父子两个究竟在殿内说些什,竟然把向稳如泰山老皇帝气成这样,吓成这样,只得道:“陛下受惊,臣这便遣人去请太医来……”
他刚踹开门,还没看清殿内情形,便感觉到身后阵劲风袭来——
贺顾心头有些不耐。
又是这招。
裴昭元能不能来点新鲜?难道就真只会见不得光偷袭摸人屁股不成?
他十分迅速而灵巧转身,抬手便是握,快很准抓住身后那持刃之人手腕,拉着手腕仰起便是“咔吧”声。
哥闹不出什动静来。”
贺顾道:“这……”
正说着,屋里却忽然传来皇帝声撕心裂肺惨叫。
“逆子——”
“逆子!”
谁知话刚到半,那头榻上皇帝,却忽然张口喷出口暗红血来——
光化二十三年,三月廿八。
春闱放榜,与此同时,皇长子裴昭元于洛陵行宫,bao病而亡,应丧事从简,无封号无追谥,妻女家眷皆落发,北往莲华寺修行。
皇帝病灶积久,咳喘成疾,时有咯血之像,太医院会诊多次,依旧束手无策,天子难理朝务,应朝政只得全权交由议政阁打点,批红之权交于皇三子恪亲王,洛陵、承河大营兵书虎符则分为二,交于皇二子忠郡王与皇三子恪亲王。
皇帝自此卧病不起。
身后传来那人惨叫。
贺顾却无暇他顾,只朝着屋里看去——
太子倒在冰冷反着光光滑地砖上,额头不知被什东西砸血流如注,旁边地上竟是往日御案上那方上好惠州砚,和把十分精致、泛着银光短匕。
贺顾眼便认出来——
那是淬过剧毒。
那声音颤抖着、干哑着,仿佛承受什难以言喻剧烈痛苦。
贺顾神情变,这次还不等裴昭珩言语,他便足下点跃上台阶,脚蹬开揽政殿大门。
诚然,裴昭元若不是丧心病狂,应该干不出在皇帝揽政殿亲手弑君弑父这等事来,但倘若他真干……
皇帝如今丝毫没有交代,恪王也只是恪王,并非国朝新储。
那就麻烦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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