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上摆着
块玉，围绕着玉
则是个形状古怪、红线编成阵。
贺顾不认得这个阵，但只是瞧眼，却也觉得心神动荡，意识骤然片模糊。
殿里除
裴昭珩，还有个黄脸道士。
贺顾有些茫然——
这是在做什
？
其实他自打摔晕过去，意识就直处于片混沌之中。
他做个很长梦。
梦里他竟然又恢复当初在那个“心想事成玉”中那种毫无实体状态，而且还仍然是那样被拴在某个人身边，不得离开三丈之外——
贺顾很难形容自己感受，他仿佛并不是直在这个人身边，倒像是从那个重生后世界，穿梭过某个不知名神秘时空，然后被股不知名力量，召唤到这个人身边。
贺顾低头去看——
声息。
这可绝不是个好兆头。
言老夫人急六神无主：“顾儿……顾儿怎不叫，顾儿到底怎样……”
她想进去看，可这次都不必征野拦着，言老夫人手脚便已经软七八分，若不是有言老将军扶着，她怕是也已经站不住。
正在这时，里头却传来颜之雅声低语。
道士低头看着闭目不言帝王，眼神像是有些怜悯，又像是有些叹息。
黄脸
那是已然垂垂老矣裴昭珩。
他穿着身空荡荡、显得过于宽松玄色暗金纹龙袍，可面容和身躯却肉眼可见比起年轻时萎靡下去，变得鸡皮鹤发、无生气。
他看上去已像是七八十岁耄耋之年，可是背脊却仍然如年轻时那样挺得笔直如竹——
尽管从面貌来看，贺顾几乎已经无法看得出这是那个曾经风华绝代、睐倾国三殿下，可透过皮肉，贺顾看见——那样凛冽、孤高、如松、如玉般魂和神，却能让贺顾肯定，这就是裴昭珩。
大殿里空空如也，只有个长长香案，案前蒲团，和蒲团上坐着、已经油尽灯枯帝王。
随着这声低语，后头紧跟着，便是响亮婴儿啼哭，洪亮且中气十足，听便知道这孩子既健康又瓷实，好不能再好。
言老夫人愣愣，本来已经昏暗眼神却逐渐亮起来，身上下有力气，不待任何人阻拦便掀开门帘子踏进正院偏厅。
春彤抱着个小小襁褓从里头出来，抬头便看见进偏厅言老夫人和言老将军、以及后头跟着征野和兰宵，笑道：“将军、老夫人快来瞧瞧，刚才姑娘说，少见早产孩子竟能哭这般响亮呢，可见以后定然身子壮实、长命百岁！”
言老夫人接过春彤递过来襁褓，道：“好……好……太好，那顾儿他……他怎样？”
贺顾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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