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房里灯火已然都灭,想是他睡着以后下人进来瞧见才灭,只留窗台前盏流云灯,隔着蜡纸跳动着暖黄色火光。
贺顾蹬两脚,还是觉得热,便想下床去把窗棂支开透点气。
谁想刚抬起来窗棂,便在外头柳树下看到个熟悉人影。
贺小侯爷瞌睡下子吓醒,时被惊得打个嗝,远远瞧着那个夜色里有些模糊人影咽口唾沫,小声道:“三……三殿下?你怎在这?”
柳树下长身玉立颀长人影,果然动动,像是在抬头看他。
他问题,只道:“父皇还在气头上,王老可稍待片刻再叫人通传。”
王庭和看看带着斋儿小步跑近殿门王忠禄,又把目光挪回裴昭珩身上,道:“陛下这是气不轻……已到这时候,王爷只要稍作让步,日后海阔天空,何必争时之气呢?君子忍而不发……”
他这话说声音极小,除站在他对面裴昭珩,旁人个字也听不见,然而裴昭珩却没等他说完,只是摇摇头,道:“君子亦有所为,有所不为,这世上倘若任何事都能为点旁人眼中烈火烹油、繁花着锦让步,活着倒也无味。”
裴昭珩最后抬眸看着有些怔愣注视着他王老大人,淡淡笑:“君子有所不让。”
“王老,告辞。”
贺顾只看那人动作,便立刻确定除裴昭珩再也没旁人,只是这样大冷天,又是三更半夜,他站在自己窗下干嘛呢?
他又是什时候来?
怎下人也不通传声?
贺顾道:“你倒是答应声啊!”
裴昭珩还是没动脚步,只是走离窗棂近几分,这次贺顾就着屋里流云灯火光看清他在雪夜里冻红鼻子英俊脸庞,立刻心疼:“你不冷啊!快进屋来,杵这作什
便转身施施然离去。
王庭和注视着他离去背影片刻,有些恍然,许久才回过味来,喃喃道:“倒也无怪太子殿下在陛下心中,输给他……”——
早得知贺顾要回来,兰宵特意从文盛书坊回公主府,带着下人上上下下打扫整理番,等贺顾到府时,卧房里已然烧暖暖炭火。
贺顾其实心里揣着事,并不是容易入眠状态,可又实在是累得狠,身子还死沉死沉,兰宵把床榻布置实在太柔软太舒服,他躺下连多想机会都没有,几乎是后脑刚沾枕头,便睡得人事不知着。
迷迷糊糊睡也不知多久,隐隐听见屋子外头有人交谈,他也没有醒来,只是皱皱鼻子,后来也不知睡多久,总算是被屋子里噼啪作响烧着炭火给热醒,贺顾努力扒拉开半边眼皮,把被褥踢开半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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