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珩抬手轻轻拍拍他脸颊,道:“子环……子环?”
幸而贺顾晕不太彻底,叫他唤两声,果然缓缓睁开眼睛,裴昭珩问道:“你可还好,身子冷吗?”
话毕不等贺顾回答,便脱身上披风,给贺顾严严实实围圈。
贺顾看清是他,呆会,半晌才喃喃道:“……没冻死?”
裴昭珩听他这话,眉头紧锁,沉声道:“你既然也怕冻死,身上这单薄,怎能个人说跑出来就跑出来?怎能如此任性?”
荒郊野地里吗?
裴昭珩在贺顾身前勒马停下,时心中既担忧、又气恼、更加心疼,本想说他两句,可再凑得近,却见贺顾在马背上,神情呆呆怔怔,看着他靠近,也没什反应,只目光空洞嘴里喃喃道着:“……是个窝囊废。”
裴昭珩发现他眼眶通红,对他靠近也视若无睹,只嘴里顿顿,念念有词重复:“是个窝囊废。”
贺顾语毕,大滴眼泪从他颊畔滑落,“啪嗒”声,落在那累不住喘气、不停出着汗、身上蒸腾着热气马儿背上。
裴昭珩:“……”
贺顾闻言,沉默会,眼眶又红。
许是见着三殿下,也知道他出现并不是幻觉,荒野雪地里,贺顾终于找到个能倾诉对象,且三殿下身上又是这样暖和……
此情此景,他简直是情不自禁信任他、依靠他,他终于忍不住,带着鼻音,闷声看着裴昭珩道:“可又怎能不着急!瑜儿姐姐生死不知,那禁军说亲眼看见莲华寺个活口也没留下……不信!她是结发之妻……定要亲眼看,她是死是活,都要亲眼看,她还活着就带她回来,便是姐姐真不在,也不要留着她个人在关外,给她扶灵回京,怎能留她个人在关外?那里那冷……那……”
裴昭珩听他这样不管不顾,也有些上火,但还是按捺着怒意低声斥道:“既便再担心,也可以遣人去查,子环这般牵匹马就跑,如此不管不顾,难不成你自己
……子环这副模样,他又哪儿还能说得出责备话来?
正在此时,贺顾却不知怎,也不晓得是脱力、还是冻僵,忽然软趴趴就从那马背上滑下去,摔在雪地上。
裴昭珩大惊,连忙从马背上跃下来,快步上前蹲在掉在雪地里贺顾旁边,把将他从雪地里捞起来。
还好路上雪积厚厚层,大年夜里,也没什赶路车马踩薄积雪,贺顾虽然从马背上摔下来,却应该也摔不出什问题。
只是虽然如此,裴昭珩把他翻过身来,却还是看见他紧闭着眼,脸上没什血色、嘴唇更是片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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