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受气。”秦子规闭着眼,答得很淡。
那个男人似乎是觉得他在逞能:“这还不叫受气?盛家那孩子,个电话,你就得在大太阳底下帮他找整整三个小时东西,找到后,刚送过去,就被叫到医院来,来医院,话还没说两句,那个江老太太就让你腾地方,你中暑晒伤,有人来问过你句?就这些人值得你留下来吗?”
“他们不值得,难道你值得吗。”秦子规问这话时候,连眼皮都没掀,语气淡得几近嘲讽。
那个男人微顿,然后放缓声音:“知道,当时没带你走,确实是错,但爸爸那个时候也是有苦衷,现在回来也是为补偿你。你跟爸爸走,们家以后产业都是你,你想留学,想创业,爸爸都可以给你资金,你也不用再寄人篱下,被人指指点点,要是想这里,也可以经常回来看看,没什不好。”
秦子规还是不说话。
猛地进入冷气十足地方,连秒钟都没休息,就直接跑向输液室。
深夜输液室,人少而安静,他跑到门口那刻,就看见第排角落安静躺着秦子规。
应该是已经输完液在睡觉,高高大大个人,靠在窄小座椅上,眉眼写满疲惫,向来冷白得让人觉得不真切皮肤,泛起不正常也不均匀红,分布在裸露胳膊和脖颈处,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晒伤。
秦子规是经不得晒,今天天又是今年夏天以来最热天,他怎会平白无故晒成这样,还中暑。
盛衍觉得自己眼睛又开始发酸。
那个男人似乎也急:“你这孩子怎这拗呢?是,他们是收留你照顾你,但是也说,可以把这些年你花钱都还回去,你没听那个江老太太怎说你吗?说你个外姓人,是鸠占鹊巢,贪图他们家产业,而且之前你小姨对你好,那是因为她没有孩子,他们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,但是他们现在有自己亲生孩
但是他不能酸,不然秦子规肯定会笑话他。
盛衍深深呼出口气,想努力藏起自己所有不好情绪,不被秦子规发现,然而还没等他上前,就看见个西装革履男人端着水杯从另头饮水间走出来。
那个男人坐到秦子规身旁,有些拘谨又有些故作亲切地问道:“子规,好些吗。”
秦子规阖着眼睑,没应声,冷淡之意溢于言表。
那个男人放下水杯,双手交叠在膝上,叹口气:“子规,知道你怪,恨,怨,都没关系,但是你跟走,还能补偿你,你留在这儿,算怎回事?今天江家老太太对你态度你也看到,你留下来,除受气,还能有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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