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白露不是这样。
那时候她热情开朗,努力向上,很听话,江虞让做什就做什,譬如放下在国内名气去巴黎发展、免费为品牌试衣、走大大小小非商业秀争取多露脸,不浮躁不着急,踏实肯吃苦。
她就像蹒跚学步幼童,而江虞是跟在旁边母亲。
在白露还没有形成自己风格时候,无论台步、台风还是镜头表现力,都只能模仿江虞,那是她与江虞最像时候,甚至有粉丝亲切喊她“小江虞”。
彼时江虞为她骄傲。
“虞姐?”白露伸手欲捏她下巴,“怎不理?”
江虞瞬时回神,挡开那只手,随口道:“戴着睡觉不舒服,你成心想让难受是?”
白露愣,悻悻地缩回来,“不是……”她露出讨好表情,“那……那就睡觉时候也摘下来好。”
像个做错事孩子。
江虞松口气,眸底闪过惊讶。
女人娇媚嗓音在耳边回荡,江虞起满身鸡皮疙瘩。
以前她觉得白露声音很好听,但不知从什时候开始,只要听见白露说话就不寒而栗,隐隐犯恶心。
压抑窒息感让她烦躁,仿佛在挑战自己极限。
干脆不管白露算。
要死就去死吧。
自己亲手带出来人,像妹妹,像孩子,看着她点点长大,那份感情很复杂。
后来白露名声大噪,也有自己风格,渐渐摆脱掉江虞影子,就变,变得极端,变得难缠,以至于扭曲……
江虞想过会不会是她工作强度太高,压力大缘故,但每次问起,白露只说不累,每天过得都很开心。
江虞也有那瞬间怀疑过,她对自己有别样心思,但白露曾经把男朋友带到她面前,那满脸幸福样子,让她很快抹掉这种可笑疑虑。
她彻底不明
这姑娘也会妥协?
是不是只要她反过来责怪她,就……
“虞姐,还有耳环,这是定制款,独无二哦。”白露又献宝似捧起另个首饰盒。
“它和项链、戒指是配套。”
江虞像洋娃娃样被摆弄来摆弄去,心里渐渐又升起烦躁情绪。
她这想……
但只要她想起那天傍晚,眼前大片浓郁刺目鲜血,染红客房地毯,女人倒在血泊中场景,就不得不屡屡忍住,按下念头。
小时候,母亲为挽回父亲闹过z.sha,也是在夜里,母亲披头散发穿着白衣,把小小她绑在座椅上,在她面前用刀下下划着自己手臂,鲜血滴落在她脸上,温热带着腥气,她嚎啕大哭。
[不能怪妈妈,都怪你,怪你没良心爹,是你们,是因为你们两个才要去死……]
三十多年过去,画面依然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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