遽然间,白色身影一闪而过,松鼠措措像一道闪电扑过来,把秦休意嘴边的药碗劈了个粉碎。
“这是打胎药!!”
它像保家卫国的士兵紧紧护在秦休意身前,怒斥萧无陵:
“你为什么要害我家殿下!!”
泰山崩于前而不该于色,萧无陵淡淡地看了一眼炸毛的
秦休意重重地吞咽了一口气,完了,没有退路了,说好的,糖拿来了就必须要喝药,再耍赖就真的不是男人。
“我…我先含一块润润嘴。”
秦休意手忙脚乱地剥糖纸,不知道为什么,在萧无陵冰冷默然的目光注视下,他觉得剥糖的十指都在打结,这么大一男人,吃个药竟然要吵着要糖……虽然是事出有因,秦休意脸上还是很挂不住的,心想,吃完这块糖他就喝药,不管措措回不回来了!
水果糖含进嘴里。秦休意本想等它慢慢在口中化掉,然而萧无陵就像一尊黑面门神般,端着药站在他床头边,看着他吃糖,看他要吃到什么时候。
秦休意脸上真的挂不住了,他牙齿一咬,咔嗤、咔嗤几下,将水果糖嚼碎,咽下去,甜滋滋的一线穿喉,秦休意也尝不出什么味了,他瞥了眼窗外——
寝宫又变得死气沉沉的安静,没有一个侍女太监,秦休意在这的所有起居都是萧无陵事无巨细地亲手照顾。
一开始秦休意还很不好意思,萧无陵不管再怎么样好歹是北齐三皇子,又不像灵书院时作他伴读,这等小事不必亲力亲为,他说了好几次,但萧无陵坚持如此。
整个寝宫,除了他们两人之外,再没有旁人。
秦休意有时候会错觉自己并不是借住寝宫的远方客人,而是关在奢华牢狱里一名囚犯。
这种想法刚冒出来时秦休意心里挺唾弃自己的,仙君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,换来的却是他无端的怀疑和防备。
似乎还没有措措回来的动静。
眼前,萧无陵端着的药碗越逼越近。秦休意挑挑眉,罢了,喝掉了事!磨磨唧唧想那么多干嘛,就算里面真的有歹人下毒,他也不怕,他可是气运之子,绝不会有事的。
秦休意端起黑咕窿咚的药,婉拒了萧无陵像照顾残障人的喂法,如壮士断腕那般,一仰头——
萧无陵默默注视着玉质的碗边贴上秦休意的唇瓣,黑色的药汁倾斜、倾斜,然后流进去——
“少主,别喝——!!”
秦休意心里一边饱含愧疚地谴责自己,一边,又忍不住在想,萧无陵确实有一点奇怪,万一或许真的有什么……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吱——呀!
门开了,萧无陵端着一盘五彩斑斓的水果糖,朝秦休意走来。
喷香的水果糖摆在床头,萧无陵不容置疑地端起药碗,道:
“休意,糖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