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主仆也早就有经验,径在外间罗汉床上垫靠枕,各自斜倚着扶手小憩。
又过不久,外面传来轻轻叩门声,绣橘忙自罗汉床上下来,面往门前迎,面探问:“可是鸳鸯姐姐在外面?”
等鸳鸯在外面应,她这才下门闩,将鸳鸯迎进屋里。
却说鸳鸯进到屋里,见主仆两个都是脸倦意,那还不知昨晚上又发生什?
暗道声‘冤孽’,却又急忙拉着绣橘四处巡视遍,免得留下什蛛丝马迹。
就在这时,那垂着帘子拔步床上,传出孙绍宗浑厚嗓音。
绣橘手上顿,忙倾着身子轻声道:“刚过寅时不久,爷是眼下就起身,还是……”
话音刚落,便听得声娇怯怯嘤咛。
绣橘脸上烫,忙识趣穿好衣裳,又去外间兑温水洗漱。
等切收拾停当,正不知该不该重新进去伺候着,忽听贾迎春在里面招呼道:“绣橘,打盆水进来。”
五更刚过【早上五点】。
听得听外间钟响,绣橘条件反射似撩开被褥,面往床头摸索着小衣,面斜两条长腿往地上划拉。
不多时,对儿并蒂莲似脚丫,便套进绣鞋里,可把床头摸索遍,却也没寻见那小衣踪影。
绣橘坐在床上呆愣半晌,才猛地清醒起来。
昨儿孙绍宗半夜过来,她也曾在这大床上雨露均沾,只是完事儿以后,却不好赖在女主人床上。
绣橘也早知瞒不过她,两人却是心照不宣,谁也不肯点破——只是偶尔找到些不该有痕迹,绣橘还是难免羞不可抑。
这里正忙活着,忽听外面院门被砸山响。
屋里主仆几个都是愣,这眼下也才卯正【六点】刚过
看来方才只是嬉闹,并没有晨间返场意思。
于是绣橘又兑盆热水,匆匆进里间,却见贾迎春正披散着头发,服侍孙绍宗起身,便忙紧走几步上前帮忙。
主仆两个齐心协力,先紧着孙绍宗梳洗齐整,又从密道离开之后,这才先后在梳妆台前置备齐整。
忙时候不显什,等到终于闲下来,酣战半夜后遗症顿时席卷而来,主仆两个是比着劲儿打哈欠。
偏刚插满头珠翠,也实在不便躺上睡个回笼觉。
因实在乏,便干脆赤着身子回小床上,所以那贴身衣物自然还留在大床上。
于是忙不迭抹黑起身,凑到正北大床附近。
先自床头花几上取火折子,小心翼翼点燃蜡烛,果见那拔步床头横杆上,正乱糟糟挂着几件衣裳。
绣橘便探着身子,把那些衣服分门别类,又将属于自己几件摘下来,窸窸窣窣往身上套裹。
“什时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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