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未必是谎话,毕竟当初孙家兄弟落魄时,在贾赦眼里就没什分量可言,撞见贾赦狐朋狗友,自然也只能小心应付着。
不过现如今孙家兄弟在京城里,好歹也算是号人物,这谢老四再旧事重提,就显得很是不合时宜。
尤其他这回能来望江楼,还是沾孙绍宗与邢忠光,这放下碗筷就骂娘行径,也为人所耻。
却说众人眼见这厮几杯老酒下肚,嘴里明显没把门,便愈发不敢招惹他,都各顾各只当没听见般。
但那油头粉面主儿,却不肯就此消停,又刻意挑拨道:“四叔?你也不怕风大闪舌头!这眼见孙家二郎就要到,你要真有种,就在他面前充个大辈儿试试!”
望江楼地字丁号间。
个络腮胡中年汉子,打横将窗户占据近半,对于众人叫好不绝表演,却是看也不看眼,贼溜溜眸子直往地上扫量,好似恨不能钻进那满地钱眼里般。
“娘!”
半晌,他忽然愤愤咒骂声,嘴里不干不净道:“这卖屁股兔儿爷,倒还是个捞钱行家!若早知道这咿咿呀呀玩意儿如此好赚,老子合该也入上股才是!”
除他之外,此时聚在窗前多半都是戏迷,听其贬损台上蒋玉菡,皆都忍不住投来白眼,可碍于这厮贯蛮横,倒也没人敢当面反驳。
“试试就试试!”
谢老四本就受不得激,何况此时已经有醉意,又刚被那地铜钱迷心窍,当下拍着胸脯道:“今儿把话搁这儿,莫说是孙二,便是那孙大从关外回来,也得敬爷声‘四叔’!”
砰~
话音刚落,那房门就被人外面重重推开,邢忠脸亢奋闯进来,得意洋洋地叫道:“诸位、诸位,人已经请来!”
随即,又见孙绍宗端着酒杯,笑盈盈自外面进来,那雄壮
那络腮胡兀自不知犯众怒,回头醉眼惺忪在屋里扫量圈,又问桌前几个埋头对付酒肉主儿:“那南蛮子呢?怎得这许久都不见回来?该不会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?”
那几人大多闷不做声,内中唯有个油头粉面,把手里油脂往桌布上揩揩,嘿嘿冷笑道:“谢老四,往常你叫声南蛮子也还罢,左右贾大爷也不怎在意这大舅哥,可现如今老邢另攀高枝儿,你就不怕他那便宜女婿……”
“呸!”
谢老四口啐道地上,骂道:“狗屁女婿!给人家当个小妾,亏他还腆着脸往外谝!”
顿顿,又把火烧到孙绍宗头上:“那孙家老二现如今是发达,可特娘当初在荣国府里见,不也得口个四叔叫着?那时候爷还不惜搭理他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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