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到前院,就见邢忠满面堆笑迎上来,冲着孙绍宗张张口,却又不知现如今该如何称呼,时那笑容也尴尬起来。
孙绍宗淡然笑,依旧照着之前称呼道:“家里
香菱、尤二姐忙都停下手里活计,伏地身子齐声谢赏。
香菱其实对此倒并不怎在意,尤二姐却当真喜不自禁,虽说现如今水银镜价格大跌,但套挂落地镜衣柜,少说也要七八百两银子。
想着便连宁国府里,现如今也还没这样稀罕物件,她便恨不能痴缠上去,让孙绍宗切实感觉到自己心头火热。
可惜时间地点全都不合适,尤二姐也只能按捺住激动心情,趁着帮孙绍宗整理英雄氅当口,暗送些秋波事。
眼见差不多收拾齐整,孙绍宗摸出怀表看下时辰,扭头向歪在罗汉床上,正逗弄着儿子阮蓉道:“听说今儿也有不少女眷会去捧场,你们几个当真不跟去瞧瞧?”
十月初,孙府后院。
晴雯捧着块水银镜,站在离孙绍宗五尺开外地方,正随着香菱、尤二姐动作,不住调整着镜面角度。
要说皇城司名下琉璃作坊,这两年倒也没闲着,巴掌大小水银镜,眼下已经在民间渐渐普及开来。
若是不求品相、受得瑕疵,甚至百余钱就能买上块。
至于晴雯手里这块篮球大小,也从当初千金难求,骤降到十几两银子。
阮蓉把儿子掀翻在床上,顺势在他额头亲亲,这才慵懒道:“爷左右也占份干股,们几个若是想去,什时候不成?还是不凑这个热闹。”
其实香菱、尤二姐,多半还是愿意去凑这个热闹。
但阮蓉早早就表态,二人自然不好越过她去,于是也都推拒。
见她们并没有改变心意迹象,孙绍宗也便懒得多劝,上前将儿子高高举起,狠狠吧唧口,这才甩开英雄氅,大步流星走出去。
此时外面已然是红日西坠。
据说现如今京城里姑娘出嫁,最必不可少,就是这小小面镜子。
故而孙绍宗回京之后,家中最大变化,就是多十余块大大小小水银镜,以及窗户从纸糊,换成通透亮堂透明玻璃。
“说也是呢。”
听孙绍宗说起玻璃窗来,给尤二姐递上帕子彩霞,便忍不住感慨道:“想当初荣国府珠大爷成亲时,新房里用六块玻璃窗,四九城都给轰动——这才过去几年?连老百姓都能用起玻璃窗!”
听她话里话外,满是阶级特权被染指失落感,孙绍宗当机立断道:“等南边儿把银子送到京里,先打四……五套带镜面衣柜——要那种站在跟前,都能从头照到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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