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邢忠坐,还是孙家制式马车——这几日里,宁国府上下早就看惯——故而也没多想,就把他放进去。
却说邢忠假模假式,在那灵堂里上香祭拜完,到家属答谢时候,就见两个披麻戴孝娇俏妇人,起迎上来。
那邢忠也是头回来这宁国府,竟分不出那个才是婆婆尤氏,那个才是而儿媳妇胡氏。
好在到近前,胡氏自觉落后半步,邢忠这才确认正主,忙躬身道身:“见过大奶奶。”
“舅舅多礼。”
不曾想紧赶慢赶到荣国府,却吃个闭门羹——那门子得贾赦吩咐,既不肯放他进去,又不肯帮着通传。
邢忠直气在荣国府门外跳脚骂娘,全然忘自己与邢夫人是同胞兄妹。
骂许久,除三五个闲汉远远围观,那荣国府里竟不见个出来应答,邢忠终于是气馁。
原想着先这回去,再慢慢想办法‘营救’女儿。
临上车时,却突然瞧见隔壁宁国府白幡招展,邢忠心下忽地动,想起中午在荣国府用饭时,曾听过尤氏过府求援,却被口拒绝闲话。
到孙府之后,贾迎春先同鸳鸯细论此事,然后又找来邢忠,将贾赦与邢夫人言辞,原样复述遍。
邢忠听完又悔又恨。
悔是若早知道,女儿其实已经动心,自己说什也不会求到邢夫人头上。
恨是这嫡亲妹妹,竟如此不顾血脉亲情,当初把父女三人当成累赘也还罢,现如今又想把自家女儿当成筹码,好从孙家二郎手上换取好处。
这真是‘是可忍孰不可忍’!
尤氏忙避开半边,满面‘悲怆’,正待
她家既然刚同荣国府起隔阂,说不定就愿意帮自己传话进去。
届时自家女儿主动要求出门探望父母,难道荣国府还能扣着不放人?
想到这里,邢忠忙在附近买些供奉之物,然后打着荣国府舅爷名头,前往宁国府吊丧。
若是小门小户,就冲他方才那番跳脚骂娘,宁国府人也不敢随意放他进去。
但这荣宁二府虽然比邻,门户间却隔着将近二里地,远是不算太远,却足以阻断视听。
当下他也不顾是在贾迎春面前,咬牙切齿臭骂邢夫人通,又拍着胸脯表示:要怎嫁女儿是自己事儿,同早就嫁出去妹妹全无相干。
但贾迎春这做女儿,又怎可能不顾及贾赦和邢夫人意见?
最后只得暂且安抚邢忠几句,琢磨着晚上请孙绍宗亲自拿定主意,顺便慰相思之苦。
……
却说邢忠回客房,越想越是气不过,最后干脆去马厩借车马,想从荣国府里把女儿接出来,也免得被邢夫人扣做人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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