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别说,孙绍宗虽然没有言传身教,却特地请学富五车于谦代为教导……
如此恩情,又岂是几句便宜话,就能够报答?
……
因内中颇有几个不熟悉,彼此寒暄外加自报家门,就花不少时间。
等到孙绍宗终于得空闲,准备先回后院换上便服
李贤父亲李升瘫痪在床两年有余,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。
这天降大雪,对他而言就是道坎,孙绍宗昨儿还特地送些上等好炭,并两支吊命老山参过去。
按理说李贤应该直陪在父亲身边,却怎得跑来这里陪贾宝玉等人凑热闹?
“老师误会。”
李贤忙分辨道:“学生是奉家父之命,来向恩师当面道谢——这些年若非恩师处处照应,学生怕是……”
看来这位司成大人,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方正——至少在支持女婿成为皇帝这件事上,他是愿意变通。
说不得,自己这次去赴宴,还能顺便替大哥讨回些颜面——便宜大哥因为名声不佳,当初两家连宗时,暗地里可是受人家不少冷遇。
想到这里,孙绍宗飒然笑道:“既然叔父大人相邀,这做晚辈自是欣然从命——却不知这家宴定在哪日?”
“三日后中午,到时候……”
孙兆麟还待细说,贾宝玉拎头饰花垂,便自后面赶上来,嬉笑道:“咱们这出唱可是梁祝,兆麟兄怎得倒学起陈世美?”
说着,忍不住就有些哽咽起来,只是当着这许多人面,却又不肯失风仪,故而强自将情绪按捺下去。
孙绍宗伸手在他肩头拍拍,不以为意道:“收你做弟子之后,就去南边平叛,说起来也算是误人子弟,这些许关照,也不过是略作补偿罢,又值得什?”
说着,摸出怀表扫量眼,又继续道:“都这般时辰,你也先别急着走,让后厨多做些滋补益气,等吃罢晚饭,你再捎回去也不迟。”
李贤倒也不推辞,默默躬身应。
这两年里,因他父亲李升瘫痪在床,家中也几乎绝进项,错非孙家无微不至照应,莫说是读不起书,怕是连李升日常医药,都未必能延请起。
他这开头,旁边冯紫英、薛蟠等人也都齐齐过来见礼。
除这些相熟,另外还有几个也都是京城里有名有号顽主——当然,在贾宝玉、冯紫英面前,他们还是略略矮头。
而最后个上前见礼,却是孙绍宗便宜弟子李贤。
眼见这半大孩子躬到底,口尊‘恩师’,孙绍宗不觉诧异道:“你怎也在这里?”
说着,又拿眼去瞪贾宝玉:“这等天气,你怎得还把他喊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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