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孙绍宗设立这保甲制,是想着先看看具体效果,再逐步改进——谁承想没过多久,他就奉命去湖广平叛,这逐步改进云云,自然也就搁置下来。
现如今再看,这保甲制弊端,果然也已经显现出来。
保长们权利看似不大,深知还负有许多连带责任——可就是那小小权利,对于很多乞丐而言,却是最后生路。
故而时间久,几个乞丐保长就等同于掌控生杀大权,对下面乞丐自然是予取予求。
原本还指着地方官吏能进行监管,可从剜心案就不难看出,地方上胥吏,已经和乞丐保长沆瀣气。
半个时辰后,大理寺左寺官署。
“……洪九还在码头上占席之地,愿意卖力气挣钱乞丐,都可以过去扛活儿。”
说到这里,张成皱着五官眉眼,似是意犹未尽,却又不知下面还能说些什。
孙绍宗听他说半天,洪九家中如何阔绰,又说起洪九涉足生意,那还不知道他心里在纠结些什?
当下笑道:“他既然有这个头脑,咱们大周朝也没禁止乞丐做生意不是?行,你先下去暖暖身子吧——待会儿咱们早些回府。”
自己。
“怎妞儿?”
洪九笑道:“莫不是二子又招惹你?”
那少女摇摇头,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:“九哥,这牡丹楼咱们能不能不开?外面都说你做乞丐做腻,想当……想当……”
“想当龟公是不是?”
看来必须想法子,引进第三方势力监管,并且还要让这保长职位流动起来,不能被小撮人长期把控。
按理说,孙绍宗现在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。
可这事情毕竟是由他而始……
说着,又忍不住叹口气:“家里怕还有摊子热闹要处置呢。”
打发走张成,孙绍宗脸上笑意,却也霎时间收敛个无影无踪。
洪九这事儿,说起来也属于滥用职权,但在当今形势下,却算不得太出格。
可什事情就怕个‘攀比’,他洪九能凭着保长身份长袖善舞,两年间攒下偌大家业,其它保长又怎肯屈居人后?
有头脑,学洪九样游走在法律边缘;那没头脑,就会像吉祥坊王保长样铤而走险,做些掉脑袋勾当。
洪九嗤笑声,伸手在妞儿肩头拍拍:“嘴长在他们身上,咱们哪里管得着?难道听蝲蛄叫还不种地?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甭可是。”
洪九脸上浮现出丝幸灾乐祸,得意道:“咱们管不着他们说什,可有人却能管得着他们做什!再等等看吧,说不得过些日子,那几个贱皮子连脑袋都掉,看到时候还拿什造谣生事!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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