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行方面露愧色,摇头叹息道:“家母闻说舅舅遭遇不测,便拿起平日崇道敬香时,常用拂尘责打——苏某自不敢闪避,可无奈家娘子扑上来遮拦,苏某唯恐伤她,这才死死扯住拂尘哀告。”
说到这里,他将右手五指摊开,大方亮出上面丝丝缕缕红痕:“这约莫就是那时候留下吧。”
这厮竟早就找准备好应对之法!
看来这次想要抓住他把柄,恐怕没那容易。
孙绍宗
孙绍宗把这话反复咀嚼两遍,又随口问些琐事。
那蒋老七边走边答,眼见到处偏离所在,忽然指着前面不远道:“大人,前面那间小院,就是家太爷府邸!”
话音里充满如释重负味道,显然是被孙绍宗问心里发慌,又隐约觉察出蹊跷,所以巴不得赶紧抽身事外。
因此在说完之后,他就立刻驱马上前,抢着去向苏行方通禀。
马车缓缓停在苏府门外,孙绍宗跳下马车举目望去,却见这寨子非但偏僻,规格也甚是狭小,说是前后两进,论规模却还赶不上孙绍宗独居小院。
—自己这番话,该不会让孙大人误以为太爷公私不分,为亲戚谋取好处吧?
孙大人误会倒不要紧,可要是传到太爷耳中,却如何是好?
于是他忙又往回找补:“不过家太爷是个公私分明主儿,再怎敬重曹捕头,也只是在散衙之后,平日里尊卑上下可是半点不容差池。”
“真要说起来,曹捕头在咱们衙门里,还是屈才呢。”
“论武艺,咱们县里十几个捕快加起来,都未必是他对手。”
这倒也正常。
苏行方是寒门出身,高中进士之后,又直在京城为官,若不大肆收受贿赂,根本积攒不下多少余财。
刚看两眼,苏行方就闻讯迎出来,身上官袍早换成身素净,离着几步远拱手见礼,口中却满是疑惑:“孙大人不是正在查案吗?缘何又到寒舍?”
孙绍宗却没急着还礼,反而个箭步上前,攥住苏行方手腕,低头仔细端详他手指番,继而似笑非笑问:“苏知县,你这手指上怎会有许多红痕?”
“这……”
“论文采,县里好几个书吏,都赞他笔头硬,不愧是进士老爷娘舅!”
听蒋老七这番话,孙绍宗默然半晌,这才喃喃道:“如此说来,这曹捕头果然是屈才。”
顿顿,又问道:“对,本官听说苏知县身子骨不大好,这陡然间遭遇不测,也不知能不能经受住。”
外面蒋老七微微愣,继而失笑道:“大人怕是听岔,家太爷向来好筋骨,来县里两年多,愣是从未告过病假!”
向来好筋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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