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慢半拍,他才迟疑道:“却不知是怎个外紧内松法?”
孙绍宗胸有成竹道:“对外抛开背景不提,只以普通凶杀案视之;内部则以大人与孙某牵头,时刻关注此案——若真是牵扯甚广,再另行安排不迟。”
顿顿,他又摊手道:“如此来,孙某也有时间熟悉下衙中上下情况,不至于仓促间乱方寸。”
这番话滴水不漏,进退皆留有余地,又不曾显出推诿本意。
那魏益心中揣度片刻,竟找不出挑刺地方,不由暗叹声‘盛名无虚’,顺势征询道:“孙少卿此言甚是有理,却不知你属意何人侦办此案?”
户部给事中要论权柄,虽然比于谦都给事中稍逊筹,更少在君前参赞机宜殊荣,却依旧称得上是位卑权重。
平日里即便是户部尚书、侍郎,怕也要让他三分。
这样个人突然横死——据说还是死在闹市街头——这背后缘由,难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若非如此,顺天府也不会连查都不敢细查,就直接上报到大理寺——当然,这其中怕也有那葛治中怨愤难平,故意针对孙绍宗成分。
而大理寺卿魏益得消息,便急着召见孙绍宗过来议事,恐怕也存着推诿、分责心思。
天府不同之处。
顺天府是亲民官,每日里各种俗务理之不尽,衙门里三名堂官虽不是各自为政,却也不会经常聚在处。
大理寺却不样,惯常并没有什急于解决琐事,所以有是时间集思广益。
既然平日里聚多,再搞成上下分明排场,反倒显得过于矫情。
闲话少提。
孙绍宗抬手指,笑道:“这就要请问杨寺丞
但孙绍宗不知就里,怎肯轻易往坑里跳?
他当下点点头,道:“确如大人所言,此人身处嫌疑之地,再怎重视也不过分。”
魏益听这话心中暗喜,正待把几顶高帽子,连同这件案子并扣在孙绍宗头上,好来个稳坐钓鱼台、隔山观虎斗。
谁知孙绍宗又道:“不过也正因如此,咱们才更应该外紧内松,也免得在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,引发各方更多猜疑。”
魏益到嗓子眼话,顿时卡在舌头底下。
却说三人依着身份各自落座,魏益又吩咐属吏取个绣墩来,容杨志铭虚坐半个屁股,这才收敛起脸上笑容。
“唉!”
就听他叹口气,扼腕道:“老夫原本琢磨着,要好生为孙少卿接风洗尘,孰知天不随人愿,偏就闹出这个案子来。”
“虽说死者不过是个从七品,后面却怕会牵连上咱们大周朝钱袋子。”
“故而老夫也只得请二位少卿过来,商议下该如何处置此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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