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啊?睡在敲门?”
等那哭声小些之后,才听院子有个妇人应声。
王振没好气地叫道:“是、王振!”
回京之后,王振也曾来过张家几次,故而那妇人听‘王振’二字,立刻上前开房门,悲悲戚戚掩面哭诉道:“原来是王叔叔到,家相公他……他……”
孙绍宗在旁仔
从字面上来看,还是个对手艺十分自信屠户。
“他家中可还有什亲人?”
“这……”
王振稍迟疑,孙绍宗便吩咐道:“赵无畏,你带人去打听下这张彪情况,尽量问清楚些。”
“卑职明白!”
唉~
好好端端得胜归来,怎就偏遇上这等狗屁倒灶事情?
罢。
无论张安愿不愿意揭露出来,先查明真相总是有备无患。
……
仇云飞自担任通判以来,倒愈发敬服孙绍宗本事。
因而这声‘云飞老弟’,险些把他骨头叫酥几根,登时绷不住朝廷命官嘴脸,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不负所托。
就这般彼此别过,重新到那马车上,耳听得车轮簌簌,卷起满地积雪,孙绍宗却不仅长叹声。
前面早就说过,封建王朝最重孝道,杀死亲叔叔虽比不得弑父杀母,却也是大逆不道之举。
即便是事出有因,张安怕也免不得死——若果真是酒后无德,判个腰斩、凌迟都有可能。
赵无畏立刻领命去。
孙绍宗又向王振使个眼色,命上前叫门。
王振心中已然认定,张安妻子吴氏是个水性杨花荡妇,自不会讲究什礼数,上前直砸门板山响。
刚砸几下,忽听里面有孩童嚎啕大哭起来。
王振顿时窘迫守住拳头,他只是对吴氏不满,却未曾想过会吓到张安儿子。
张安家,坐落在外城西北。
因不过是个区区七品军汉,祖上又没留下什余荫,家中只有四间瓦房,和个不大小院,更不曾有什奴婢使唤。
在那门前下车,孙绍宗正打量孙家这小小院落,忽听王振指着前面不远处道:“那前面肉铺,便是张安叔叔张彪开。”
孙绍宗抬眼望去,就见三四十步外竖着支幡子,上书蓝底黑字‘张刀’三字,正在雪中迎风招展。
原来死者是个屠户。
而眼下能救下他性命,怕也唯有个‘*’字。
若和王振揣测样,张安妻子和叔叔,果有违逆人伦之事,张安愤而杀叔也便情有可原。
尤其他是刚刚立下军功回来,即便只为军心,朝廷也必然会有所宽恕。
只是……
张安为人最好颜面,若是戴上顶畸形原谅帽,才能死中得活话,他怕是宁愿死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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