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同孙绍宗在内,都以为于谦起码要沉寂上几年,等到太上皇驾崩之后,才能有出头之日。
谁承想刚过半年,忽然就闹出‘龙根案’,广德帝和太上皇明着虽没有撕破脸,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。
而于谦也因祸得福,接连得提拔,前年冬天先是从翰林院检讨升任编修,今年春天又迁转成户部都给事中。
别看这户部都给事中,不过是正七品官职,却是等
而李升眼下最大期望,就是希望能看到儿子高中进士,所以李贤明知学识上有些欠缺,还是毅然决定要参加明年春闱。
这科落榜倒也没什,怕就怕不尴不尬弄个同进士,届时大好前程可就要横生波折。
只是这尽孝事儿,谁也不好硬拦着……
说话间,两人已然出大门,于谦紧赶几步到台阶下面,转回身拱手道:“十三叔请留步,您嘱托事情,小侄定会尽快设法打探清楚。”
孙绍宗把手摆:“也不急在时,你回去早点歇吧,明儿还要去宫中当值呢。”
子夜时分。
孙府角门忽然左右分开,四只灯笼前后簇拥着,走出孙绍宗、于谦二人。
就听孙绍宗边走边感慨道:“空担个老师名分,却做两年甩手掌柜,亏得有廷益替督导他,否则这小小年纪,便是有些灵性,又岂能鼓作气闯过院试、乡试两关?”
这说,却是孙绍宗当初收下弟子李贤。
要说这大明中兴名臣,果然不是吹出来,面侍奉瘫痪在床亲爹,面还要照应家里生意,愣是接连考取秀才、举人功名。
于谦应声‘是’,又倒退两三步,这才转身上马车。
目送那马车远去,孙绍宗自顾自回府里,脑子里却还在琢磨着,方才从于谦那里打听来种种消息。
这大晚上,他把侄女婿叫来家中,自然不仅仅是为感谢于谦,替自己进到老师责任。
事实上,孙绍宗找于谦过来,主要是问问京城朝野格局,顺便再委托他打探下,大理寺上下*员构成、派系倾向。
要说于谦不愧是有气运加身主儿,当初因他在春闱时冒天下之大不韪,直斥太上皇种种罪状。
如今在京城之中,俨然也是小有名气少年才俊。
“唉。”
于谦叹息声,摇头道:“以李贤资质,若肯再埋头苦读上几年,便是甲头名也未必不能争上争——只可惜他那父亲,怕是熬不得这许久。”
当初李贤父亲李升,被屈打成招含冤下狱,虽说后来被孙绍宗平反,却是落下身病根。
听说他现在瘦就跟芦柴棒仿佛,也不知什时候就要撒手人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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