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归正传。
却说孙绍丢下那份黑材料，匆匆赶到
后巷
三进宅院里。
这里原是上次行动时，临时布置落脚点，因这次仍是在清虚观附近，所以就重新利用起来。
孙绍宗进去时候，见三个龙禁卫便衣，正扮作小厮在哪里扫洒，便喊过
人附耳交代几句，等那
七八月间，平凉城左近弃婴盈野，有流民私以为食，竟至髀肉复生。
啧~
朝不保夕流民，竟然吃弃婴吃腿上生出赘肉！
即便是孙绍宗这样见惯各种凶案人，打量着档案中那几行小字，也不禁彻骨生寒。
更别提那档案里除冰冷数据之外，还详细记录许多骇人听闻惨事。
身为名穿越者——虽说已经被腐化差不多，但对于古代动辄致人伤残严酷刑罚，孙绍宗心下还是颇有些抵触。
所以孙绍宗过往查案时，在掌握切实证据之前，几乎很少对犯人用刑，个别几个特例，也多是因为咆哮公堂所致。
陆辉大约就是有鉴于此，生怕他会因为妇人之仁坏大事，于是特地赶在收网之前，送来份西北叛乱官方档案。
上面详实地记录广德三十年冬天，白莲教叛军种种疯狂之举，以及由此而导致后续影响。
当时白莲教叛军，已经从夏秋之际势如破竹，转变成全面溃败，几乎每天都有府县被官军光复，香主、舵主兵败身亡消息，传回白莲教老巢平凉府。
譬如十月中旬，白莲教青木堂主周某，因右目中箭失明，饱受疮毒之苦，故而专以人目为食，每日啖睛十数枚，并自诩为夏侯元让转世。
再譬如十月底，白莲教左军司马程某，当街架起口大锅，强令劫掠来县吏妻儿，于锅中逆乱人伦，若有不从，则命人起火煮之，以肉糜宴客，名曰母子连心汤。
又譬如十二月初，白莲教中军都护苏某……
观其种种，难怪古人会有‘宁做太平犬，不做乱世人’之说。
当然，即便看那档案深有感触，也并不代表孙绍宗就要有样学样，硬往残,bao里整——大多数情况下，针对精神层面小手段，往往比血肉模糊酷刑，更容易攻破心理防线。
在这日三惊绝望氛围之下，白莲教高层对于叛军掌控力，渐渐降低到无限趋近于零程度。
混乱由此而始。
从十月十九开始，到十二月初七平凉城被光复为止，短短个半月功夫，平凉府总人口锐减三成有余，府城之中更是十室九空！
平凉府光复之后，城中清理出骸骨，连乱坟岗都堆积不下，只得建万人坑以储之。
次年秋，死于难产女子,bao增为往年十四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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