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孙承涛,这小子虽然十分幸运混个二甲吊车尾,但才情到底还是欠缺些,怕是未必能考得上庶吉士。
不过孙绍宗看他平日里言行,相比于做个微末京官,似乎更乐意去地方上做个‘百里侯’——因此考不上庶吉士,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什
孙承业捧着卷宗进来,眼见十三叔这副不成体统模样,时也是无语紧——在公堂之上,若论官威之森严,少有人能与其相提并论;但在私下里,这位叔父偏又是个不拘小节。
他无奈摇摇头,自顾自将卷宗整理齐备,又翻出两份诉状来,询问道:“叔父,余下这两桩案子……”
“延后、延后!”
孙绍宗毫不犹豫道:“左右也不过是邻里纠纷,往后推推没准他们自己便和好!”
这时那冰镇西瓜终于送过来,孙绍宗接在手里也懒得动刀,撮指轻轻劈,那西瓜便裂成好几瓣。
名声于不顾,故而罪加等,着判绞监候!”
“大人、大人饶命啊!不敢大人…………”
孙绍宗充耳不闻捏起两支令牌,先丢支,吩咐道:“来人,将吴大有暂且收押,等候秋决!”
然后又丢下支,继续道:“吴老二系含冤入狱,着令大兴县立即将其释放,不得有误!”
“退堂!”
他随便选两块递到孙承业面前,又边吸溜着瓜瓤,边口齿不清道:“再者说,傍晚魏老伯儿子洗三,自然要早些过去——廷益和承涛那里,你先帮打听着,看看这庶吉士到底有没有戏。”
初八下午,老管家魏立才终于老来得子,只喜没着没落——当然,便宜大哥见,免不又催着孙绍宗加两晚上班儿。
孙承业点点头,颇有些感慨道:“原以为廷益这次定能大展宏图,哪曾想……唉,希望这次他考庶吉士能顺利些吧。”
这纯粹就是瞎操心。
广德帝为顾全太上皇面子,把于谦贬到三甲最后名,这过后怎着也要有些补偿,更何况还有王尚书情面在,这庶吉士不说十拿九稳,起码也是七八不离十。
“威~武~!”
踩着堂威余音,孙绍宗踱着四方步回到后堂之中,却是立刻便扯下官服,随手往屏风上甩,然后又从茶几上抓起白玉骨折扇,撩开衣襟拼命摇动起来。
嘴里更是大声招呼道:“快快快,快给本官把那冰在井里西瓜取来——这贼老天,莫非是要热死人不成?!”
前几天去主持龙舟祭时,就已经热够呛。
谁成想没几天功夫,这温度又飙升不少,估摸着少说也有三十六、七度——这天气穿着大袖翩翩官袍,简直就是在受刑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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