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里说着,她却转身奔着旁边灌木丛去。
在侍书莫名其妙目光中,探春折根荆条擎在手里,也不顾那莹白掌心,几乎被木刺扎见血,只咬牙发狠道:“走!姑奶奶今儿便让环老三晓得,什叫做长姐如母!”
且不说秋爽斋里,探春如何发作贾环。
单说妙玉乘车到顺天府门外,正待吩咐随行小尼姑上前通报身份,斜下里却早有胥吏迎上来,扬声道:“可是栊翠庵妙玉师太到?家大人有交代,您若是到,便直接去软禁所候着便是!”
趟这话,妙玉便又吩咐车夫,绕到府衙后街,等进那软禁所里,却见四个大和尚正拱卫着个慈眉善目老和尚,在角落里诵念着经文。
冲动,妙玉这才勉强冲那婆子施礼道:“多谢施主前来传讯。”
“不敢当、不敢当!”
那婆子两只手蒲扇乱摇,见妙玉再没什吩咐,便乖觉告辞离开。
等那婆子出院门,贾探春从佛堂里出来,瞧着妙玉那纠结脸色,小声劝道:“要你就别去,伺候孩子那些个腌脏事儿,你这般喜洁人如何能受得?”
谁知妙玉听她这说,心下反倒坚定起来,决然摇头道:“假慈悲好歹也沾‘慈悲’二字,若连这假慈悲都做不到,却还修什佛?求什道?”
妙玉瞧着那大和尚很是有些眼熟,却时记不起他究竟是谁。
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,忽见隔壁门房竹帘挑,孙绍宗从里面出来,向那老和尚扬扬下巴,解释道:“那是法元寺首座痴大师,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名头吧?”
法元寺痴禅师,乃是京城有名得道高僧,妙玉自然也是晓得。
只是见孙绍宗那云淡风轻模样,到好似当初那尖酸刻薄评语,并非出自他口般,妙玉便忍不住讽刺道:“若非是痴禅师亲至,妙玉怕是未必能有幸,在这里见到孙大人尊面吧?”
说着,便毅然折回去收拾停当,匆匆出栊翠庵。
贾探春在门外目送她远去,又回头看看那虚掩着庙门栊翠庵,不由喃喃道:“便是委身在佛门,又何曾有什清净可言?终究还是要在这尘世里疲于奔命。”
“姑娘、姑娘!”
她幽幽叹息着往回秋爽斋行去,谁知走没几步,便见贴身大丫鬟侍书匆匆迎上来,嘴里急道:“您快回去瞧瞧吧,三爷吵着让您去把姨娘救出来,奴婢们随口分说几句,他便把咱们屋里那些家伙事儿好通乱砸,拦都拦不住!”
探春闻言气直跺脚,愤愤道:“这欺软怕硬孽障,老爷、太太那里他半句话都不敢说,偏只味来欺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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