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在这份奏章里,今日要叛逃出海主谋,变成已经死翘翘胡臬台,而周儒卿却是受其胁迫,不得不虚以为蛇。
至于意图劫持朝鲜使臣事,更是通篇都未提起半句。
何止是冠冕堂皇,那周儒卿瞧就是刚洗过澡模样,身上大红官袍流光四溢,更是上等丝绸裁剪出来新鲜货色。
“放任?”
周儒卿像是听什笑话似,哈哈大笑几声,继而把身板挺,肃然道:“本官乃是堂堂直隶总督,天下督府之首,何须他个布政使放任?”
项毅听得瞠目结舌,只觉斯人斯言荒唐至极,却又时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这时,就见周儒卿从袖筒里抽出本奏章,向前虚递下,道:“这是老夫与林大人、王知府起草拟奏章,还请孙治中过目,看其中可有什不妥之处。”
他进来,让他说几句将死之言,又有何妨?”
放过那些女子?
将死之言?
项毅时有些转不过弯来,更不明白为啥自己永远说不全台词,但出于对孙绍宗信任,他还是乖乖让到旁。
就见那周儒卿慢腾腾,走到孙绍宗对面坐下来,微微叹口气道:“孙大人怎知,是来说将死之言?莫非你就不怕林涛与老夫勾结,要害你性命?”
孙绍宗还没有动作,项毅却是劈手夺过,翻开来目十行扫量着,却是越看心下越是恼怒,最后只气浑身乱颤、血灌瞳仁!
“这简直是派胡言!”
他嘴里怒斥着,将那奏章举过头顶,便待狠狠摔在地上,却听孙绍宗伸手招呼声:“项兄,劳驾。”
项毅便也只好收住势头,悻悻把那奏章送到孙绍宗手上,还不放心提醒道:“上面这种种荒唐言论,实在是无耻至极,孙兄只当做戏言便是,千万莫要动气伤身子。”
孙绍宗接在手里细细瞧遍,发现里面种种言论果然是无耻荒唐紧!
孙绍宗呵呵笑,指着自己鼻子道:“孙某今天少说也杀六七十人,说是‘凶名在外’应该不为过吧?眼下与为敌,还敢出现在周围十步以内,除不怕死、就是注定要死。”
说着,他两手摊:“不管是哪种,你既然进这屋里,说自然是将死之言!”
周儒卿与他对视半晌,忽摇头苦笑道:“老夫这辈子犯下第二大错误,就是低估孙治中——否则话,老夫此时怕是已经泛舟在东海之上。”
这显然是认下那‘将死之言’四字!
项毅在旁边听,便忍不住质疑道:“既然林大人并未与你同流合污,他又为何要放任你自由来往?还……还任由穿如此冠冕堂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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